要想清楚阿玲身上的母蠱,必然要在她提起防備之前,將她控制住纔行,可這並不是一件易事。
一來阿玲十分警惕,最近阮有德不見,已經令她有所警醒了,她連門都很少出,必定是處處防備。
二來,她也並不是人畜無害的小白花,隨時可能給人下毒,一個弄不好人沒抓住,還把自己搭進去。
如此一來,那隻能從長計議了。
秦衡和阿珠回到秦府,情緒都不是很高,一進門,秦筱便問道:“怎麼樣啊?該不會是連阿珠也沒辦法吧?”
一旁的顏慧冉也朝兩人看去,她本來就不怎麼看好阿珠,現在更是憂心了。
“阮御史情況不好嗎?”
秦衡搖了搖頭,答道:“阮御史倒是沒什麼問題,完全還能撐下去,問題在於,要清除他體內的情蠱,就得先殺了阿玲身上的母蠱纔行。”
“沒錯,情蠱與其他蠱不同,阮御史體內的子蠱是受母蠱控制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如果母蠱不死,要引出來比登天還難。”阿珠十分嚴肅地說道。
秦筱面露憂色道:“那這麼說來,還得先去找阿玲了?可是她最近跟烏龜一樣縮在府裏,根本不出來,咱們怎麼能接近她?”
“所以我們這在爲此事煩惱呢。”秦衡嘆氣說。
顏慧冉卻輕笑了一聲,說:“我還當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事呢,不就是要讓阿玲出門嗎?這還不簡單?”
三人齊刷刷地看過去,個個睜大了眼睛問:“您有辦法?”
“你們就看好了吧,三天之內,我保準讓她出來。”顏慧冉誇下海口,但並不多做解釋,故意賣了個關子。
秦家兄妹倆當然是相信母親的能力,但阿珠卻很好奇,甚至懷疑這人會不會是在吹牛。
不過很快,她這個想法就自動打消了。
次日一早,顏慧冉便着手讓府里人置辦舉辦酒宴的事宜,並寫下請帖,邀請京城裏的官夫人貴婦人們都來參加,同時還放出風去,說貴妃娘娘也會來。
像這種宴會,喧囂熱鬧,人多耳雜,最好渾水摸魚對人下手了。
阿玲把女兒的死記恨在趙錦母子身上,上次只毒死了小皇子,趙錦卻還活着,心裏必定不甘,這次是個絕佳的機會,豈會錯過?
之後,阿珠都不得不佩服道:“還是夫人有辦法。”
秦衡笑道:“那當然了,我娘當年在京城跟人鬥智鬥勇的時候,咱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兩天後的酒宴,那些收到請帖的賓客基本上都到場了,當然,阿玲也不例外。
“秦夫人離開京城這麼多年,還能請到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前來做客,真是有面子,叫人好不羨慕啊。”剛登門不多時,阿玲就主動找上了顏慧冉,並奉承着說道。
顏慧冉笑着搖搖頭:“什麼我有面子啊?還不是看在我與貴妃娘娘有交情的份上,大家才肯賞臉嗎?”
她知道對方來搭話的目的,就是打聽趙錦的位置,所以按照她的意願,故意把話題往貴妃身上扯。
似乎很是爲之傷心。
顏慧冉假裝信了,順着她的話道:“可不是麼?貴妃因此還大病了一場,幾個月沒出門,也是最近才慢慢振作起來,肯出來走動走動了,這不,我看這兩天天氣舒爽,園子裏的花也開得不錯,便請她來看看,也好讓諸位夫人幫着排解下她心中的苦悶。”
“夫人着實是太有心了。”阿玲頷首笑道,目光在四下逡巡了一圈,“可是,怎麼沒看見貴妃娘娘的身影呢?莫非是還沒到?”
“哪裏是沒到啊?”顏慧冉顰蹙秀眉,又是一陣搖頭嘆息,“早就來了,只是沒多久就倦了,實在無心賞花,便讓我暫時安排到西廂客房去休息了。”
阿玲眼中掠過一絲精光,垂下眼眸道:“原來是這樣啊……”
“阮夫人稍坐,我去招呼一下客人。”顏慧冉假裝沒察覺她的異樣,徑直走開,去與別的賓客交談了。
過不多久,忽然聽見“哐當”一聲響,衆人尋聲望去,見阮夫人被澆了一身的茶水,正低聲責備着笨手笨腳的侍女。
顏慧冉連忙過去查看,“怎麼回事?”
“奴婢不是有意的,夫人恕罪。”侍女戰戰兢兢的,連忙請罪。
阿玲舒展眉頭道:“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又沒傷着人,你下去吧。”
侍女又看向顏慧冉,不敢擅自離開,顏慧冉假裝很不悅,惱火道:“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帶阮夫人去客房收拾一下?”
“是……”侍女連忙放下托盤,扶着阿玲往後院而去。
顏慧冉自然也跟着前往,阿玲見狀便道:“秦夫人不必管我了,還是回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這裏沒事。”
“怎麼沒事呢?頭一次辦酒宴就鬧出這樣的事,我實在對你不住,不親自招待着,如何能安心?”
說着,便親自領着人進了客房。
侍女拿了乾淨的衣裳來,服侍着阿玲換上,很快阿珠裝扮成的侍女端着茶走了進來,兩人無聲地進行了一次眼神交流,顏慧冉便倒了杯茶,遞給阿玲,“先喝口茶壓壓驚吧。”
阿玲一心只想着趕緊擺脫侍女和顏慧冉,去找趙錦報仇,因此很不在狀態,接過茶水便一飲而盡。
之後說:“我也有點累了,想在這裏歇息一陣,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沒問題。”顏慧冉先揮退了侍女,自己與阿珠則半天也不動。
阿玲不明所以,正要說話,就忽然發覺不太對勁。
爲何感知不到體內母蠱的活動了?就像死了一樣,怎麼會這樣?
作爲資深的養蠱人,阿玲當然很快就想到,是方纔的水有問題,於是看向顏慧冉,眸中兇光乍現,當即便要發作。
“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