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姑娘不是祁大夫的遠房表妹嗎?怎麼會變成這人的妻子?
顏慧冉本人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這人是她的丈夫?可是爲何,她一點印象也沒有?縱然是失憶,也該看到他會有點眼熟吧?到底是真還是假?
賓客們都看向顏慧冉的同時,祁永也朝她看了過去,只有他知道,阿紫是失了記憶的,不記得丈夫也很正常。
但是,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心儀的女子,且到了要拜堂的節骨眼上,他怎麼可能放手?
更何況,這人說自己是阿紫的丈夫,誰又知道是不是撒謊呢?
不論如何,他都要護好阿紫。
顏慧冉躲在祁永身後,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
秦儼聽聞此言,大爲震驚的同時,心也像被利器割裂了一般,疼得厲害。
“娘子,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之前你帶人出來找解藥,中了歹人的埋伏,之後就失去蹤跡,我找了你半個多月才找到這裏來,你肯定記得的。”
他想去拉顏慧冉,但被祁永攔住。
“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請你自重!”
“她是我早已明媒正娶了妻子,怎可能再嫁給你?”
兩人互相瞪着彼此,劍拔弩張,眼看就像是要打起來,衆人見秦儼還帶着一夥人,顯然不是好惹的樣子,有些畏懼,便勸祁永道:“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要是鬧起來,耽誤吉時還是小事,倘若傷了人可是大事了。”
祁永這才緩和神色,對秦儼說:“請你離開。”
秦儼沒有搭理他,只盯着顏慧冉看,雖然她的容貌沒有變,但神態舉止言行,跟從前可是截然不同,加上方纔她又認不出他,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她失憶了。
究竟是什麼緣故導致的失憶,還需要之後把人帶回去經過診看才能清楚。
現在這裏人多,不好動手,且他也不想嚇到顏慧冉,思忖片刻,決定先行離開。
他最後看了顏慧冉一眼,帶着自己的人離去。
待一行人走遠,賓客們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有人說道:“看那人的樣子,搞不好是神志不清,腦子混亂了,咱們不必理他,趁着吉時還沒過,趕緊拜堂吧。”
祁永也是這麼想的,只要拜了堂,阿紫就是他的妻子了,那人就算再來,他也有充足的底氣將人留住。
可是經過方纔這麼一鬧,顏慧冉整個人都混亂了,哪裏還有心思拜堂?
“我現在想靜一靜,拜堂的事,往後再說,可以嗎?”
聞言,祁永的心往下沉了一沉,可是,她既然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勉強,只得點頭:“那就依你吧。”
顏慧冉一個人跑回了房,祁永則將賓客送走,之後肚子坐在院子裏發愣。
好好一樁喜事,就這樣鬧得不歡而散,真是令人惱火,早知如此,他就不管那許多,在阿紫答應嫁給他後,隔天便將人娶進門,也省了這麼多的事了。
這一整天,顏慧冉都沒有再出來,祁永也不好去打擾她,任由她窩在房裏,到了晚上夜深之後,便直接回自己房睡了。
雖然祁永就在隔壁房裏,且武功高強,但暗衛們個個都輕功了得,通常能悄無聲息擄走一個人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這一次也不例外。
顏慧冉被打暈帶出房後,一行人再悄然退去,離開了村莊,回到最近的小鎮上落腳。
祁永本來是擔心顏慧冉,夜裏睡得也並不沉,四更天的時候醒來,就再也沒睡着,天不亮時起身,推開顏慧冉的房門,準備看看她睡得如何。
不料卻見牀上空空如也,人早已不見蹤跡。
祁永來到院子裏,看見凌亂的腳印,當即意識到是被白天那夥人劫走了,趕忙去追。
這時候,秦儼等人帶着顏慧冉,已經在小鎮上的客棧裏安頓了。
日出時分,顏慧冉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醒了?”
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嚇得一激靈坐起身,縮到角落裏憤怒地瞪着他。
“你要幹什麼?”
秦儼見她看自己時,就完全跟看陌生人沒兩樣,心痛又委屈,無奈地笑了笑,說:“我能幹什麼?當然是接你回家了。”
“回家?”顏慧冉失去了記憶,對家是沒有什麼概念的,甚至於對她而言,現在祁永那裏更能算得上是她的家。
“我不認識你。”
“我知道,那是因爲你失憶了,但我認識你就夠了。”秦儼坐過去一點,笑得格外和善,“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
顏慧冉自然不敢相信他,越發躲得遠遠的,警告道:“你別再過來!”
秦儼嘆了口氣,只好走遠一些,以免引起她恐慌。
“這樣行了吧?”
如此,顏慧冉才總算放鬆一些,她轉頭環視了一圈,問:“這是什麼地方?”
“清水鎮上的一家客棧。”秦儼如實回答,“昨天晚上你睡着時,我將你帶了過來。”
“那……祁永呢?你們把他怎麼了?”顏慧冉着急地詢問道。
秦儼皺眉,有些不悅:“你就這麼緊張他?”
“當然,他是我未拜堂的……”顏慧冉本想說丈夫,但察覺到秦儼的面色陰沉了下來,嚇得不敢繼續,就把剩餘的話吞了回去。
秦儼道:“我纔是你的丈夫,你我成婚已經將近二十年了,你我還有四個孩子,如今也都各自成家,那個祁永算什麼?”
“二十年?四個孩子?”顏慧冉驚到幾乎要失語,她年紀有這麼大了嗎?這聽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她的人生,而是別人的。
“我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事實,但現實就是現實,你逃避不了,而且,我也不會讓你逃避。”秦儼說着,起身向外走去,然後吩咐夥計端上早點。
之後,一行人在客棧裏逗留了幾天,而秦儼則派人去把呂鶴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