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趙警官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利用這個時間小息一會。
康進忠坐在一邊,輕輕皺着眉頭,心也一直都是揪着的,因爲胡漢的這事,他已經幫着協助調查了5天的時間,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有些疲憊不堪了。
但最後要真能將貪污款全部追回,那這段時間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隨着時間一點點地流走,康進忠也越發地緊張。
大概一個半小時之後,辦公室的門被一下推開,之前出任務的小孫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臉上帶着一絲興奮的表情。
“老大,找到了,那十萬還真在胡漢口供說的那裏,我們之前大意了啊,沒有去檢查那裏。”
“真找到了。”
康進忠聲音高亢地說了一聲,看到小孫確認地點了點頭,心裏一直壓着自己的那塊大石,才終於落地。
至此,胡漢的貪污款全部追回。
“趙警官,你這段時間辛苦了啊。”
康進忠拍了怕趙警官的肩膀,笑着說道。
“嗯,老朋友你也是,能追回來就行,我的壓力也很大,之前的事抱歉...”
“行了,打住啊,老趙,多少年的朋友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人的性格,說這些就沒意思了。”
“嗯,呵呵。”
趙警官微微咧嘴笑了笑,輕輕點了下頭,但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思考着什麼問題。
“那小周也能走了吧。”
康進忠又問道。
“當然,錢都找回來了,還留下人家來幹什麼。”
兩人說着,往審訊室走去,快走到門口,康進忠準備進去時,趙警官拉住了他的胳膊,表情嚴肅。
“老康,有些事,當兄弟得提醒你兩句。”
“嗯,你說。”康進忠點點頭,表情也認真下來。
“錢的這事我就不提了,既然都找回來了,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但我總覺得這個周於峯很不簡單,感覺根本就不像一個20歲出頭的年輕人,而且很滑頭,真要是用他的話,還是要提防一下。”
康進忠微微頓了頓,過了幾秒後,點頭說了聲:“好!”
有些事,康進忠很難跟趙警官去解釋,兩人所處的地位不一樣,所以看法上也有很大的差異。
在康進忠看來,老趙嘴裏的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他去過魔都,去過深州,接觸過太多在商業中嶄露頭角的人,竟然發現都與周於峯有些相似之處。
就是老趙剛剛口中的滑頭,康進忠覺得應該用八面玲瓏解釋更爲貼切,時代真的在改變了,或許那樣的人才會更能適應新時代的改革。
還要用他的話要提防,怕是人家不會讓你用吧。
不過這些話,康進忠懶得與老趙辯論,他並不想永遠地侷限在臨州市這個小地方,他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不想浪費這時代的改革。
之後,老趙與周於峯說明了下情況,兩人又笑着寒暄幾句後,也就讓周於峯出了警局。
康進忠也一起離開了,今天至少是能踏踏實實地睡了好覺了。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來,康進忠和周於峯一起並肩走着。
“康哥,下次吧,需要趕緊回去一趟,我弟妹還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得回去報個平安。”
周於峯輕輕搖了下頭,繼續往前走着。
“哦,這樣啊,那我們下次。”
康進忠點點頭,心裏還是稍有遺憾。
這個年輕人是怎麼拿到那些購銷合同的,又是怎麼和陳國達結識,來廠裏送福利的,對周於峯充滿了好奇,很想知道這些事情。
難道降暑費那個想法也是周於峯提的?反正康進忠是不相信是陳國達想出來的。
可惜的事,這些事今晚都問不上了。
兩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路後,周於峯扭頭問道:“康廠長,有件事想問下你,我父母名譽的事?”
“哦,這個你放心,我早就已經書面申請過了,而且上面的領導都簽過字了,估計還有一兩天就會發通知的。”
康進忠拍了拍周於峯的肩膀,態度謙和。
“那您看補償金可以快點發嗎?您也知道,我一直都是無業遊民,沒有什麼收入,最小的弟弟才十歲,最大的妹妹也不過才18歲,而且剛剛高考完,之後上大學的費用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周於峯又問道,看着康進忠,禮貌地點了下頭。
“這事我回去就打申請,也快,一個星期之內吧。不過小周啊,你跟我說話太客氣了。”
康進忠灑脫地笑了笑,又用力地拍了周於峯的幾下肩膀。
周於峯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
之後的一段路,兩人都安靜了下來,雖然並肩走着,但和各走各的也沒什麼區別。
等到快分開走的時候,康進忠拍了下週於峯的肩膀,試探性地問了起來。
康進忠微微蹙眉,神情認真:“小周,還有一件事跟你說一下,胡漢那件事對你們家的傷害很深,除了這補償金的話,我給你們爭取了一些其他賠償。
本來胡漢的兒子胡小山是跟臨水鋼廠簽訂了合同的,但眼下都被逮起來了,之前簽訂的合同自然是作廢了,但還是有一個人員的名額。
你要是願意的話,老哥可以把你安排進來,來臨水鋼廠來上班。”
答應的話,周於峯這人聰明,自己也喜歡,留在身邊用也不錯,如果不答應,那這個男人,真是太...難猜測他了,不過康進忠想不出來,他不答應的理由。
這可是臨水鋼廠啊,薪酬最高的廠子啊。
“未來要破產的小鋼廠,你邀請個啥,還不如多給些補償款。”
周於峯心說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說道:
“康哥,謝謝您的擡舉和厚愛,不過還是算了吧,我這人性格差,又不守規矩,還粗心大意的,去了真怕給您捅什麼婁子,你對我的好,我記在心裏了,以後肯定有很多事要麻煩你,希望老哥您以後也不要拒絕我啊。”
“嗯,不會的。”
康進忠笑着點了下頭,心裏的震驚無疑言表,看着周於峯離去地背影,楞在那裏,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拒絕了!他竟然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