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裏!
“把鞋帶解開!誰讓你坐着了?”
一名公安嚴厲地吼道,周於峯也立即站了起來,彎下腰,解開了鞋帶。
“站到牆邊去。”
又一聲嚴厲地高呼,周於峯向後退了一步,貼着牆壁站着。
“在哪裏打的人?”
公安同志瞪着周於峯,開口詢問道。
“我沒有打人!”
周於峯態度堅定地否認道,不管身後有誰,這一點,是一定不能承認的。
“還敢嘴硬,幾個人指認你打人,現在不承認有用嗎?”
“指認,請問誰指認?”
周於峯低聲問道,同時低着頭,不去看他的目光,保持着謙和的態度。
“你當時打人的時候,有誰在場,就是誰指認了。”
“我是真的沒打人。”
周於峯搖搖頭,繼續否認道。
“還敢嘴硬,那稅務部的幾位同志,指名道姓是你打的人!”
一拍桌子,公安同志站了起來。
“您不能這麼說,他們是同事,自然是向着那個朱軍,那我廠裏的五、六十名職工,都可以給我作證,我沒有打人。”
周於峯低聲說道。
滋啦一聲,朱軍推門走了進來,瞪着周於峯,趾高氣揚地說道:
“怎麼?周於峯,當時敢打,現在就不敢承認了?”
身後沈自染和巴飛文也跟着走了進來。
“朱軍,你說句良心話,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周於峯聲音柔和地說道,看着朱軍,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善意。
“周於峯,你可真不是個男人,現在裝什麼孫子,當時你沒打嗎?”
朱軍怒目圓瞪地吼叫道。
“沒有,我沒打!”
周於峯又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你可真是個孫子,當時自染和巴科長他們都看着呢,現在不承認,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朱軍緊握着雙拳,怒罵道。
“你們兩個都安靜點。”
公安同志怒吼了一聲,這朱軍張嘴剛又想說些難聽的話時,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
“你們兩位同志,這周於峯當時有沒有打過他。”
公安同志再一次確認道,因爲特殊的時代,審訊要比現在有很大的不同。
稍有遲疑,兩人都是輕點了下頭。
“打過是吧,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嗎?”公安同志又問道。
“沒有。”兩人低聲說道,又同時搖了搖頭。
聽到這裏,朱軍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周於峯,搖了搖頭。
“還不承認。”
突然,公安同志瞪着周於峯又是高吼了一聲,使得沈自染哆嗦了一下。
“我打人總得有動機吧,我爲什麼要打人家朱軍呀。”周於峯低聲問道。
“同志,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朱軍向前一步,解釋了起來:
“我們稅務部負責檢查他工廠裏的財務問題,我覺得很多細節是有貓膩的,然後我就說,我指定要查出來些什麼,就是因爲這一句話,他周於峯就受不了了,就突然動手打了我!”
“是這樣嗎?”
公安邊寫着字,擡頭看向了沈自染兩人,見兩人都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話朱軍是說過,不過我真沒打他。”
“閉嘴,問你話了嗎?”
公安瞪着他,大聲吼道,周於峯也立即閉上了嘴巴。
之後,做完一些筆錄後,朱軍、沈自染和巴飛文三人便出了局裏,往着單位走去。
朱軍跟在沈自染的身邊,此時有說不出的暢快!
報了一口惡氣,將周於峯踩下去不說,還在李市長身前露了臉,明年提幹的事,又多了一些保證。
“自染,今天下班,我請你去喫飯吧?”朱軍笑着問道。
“改天吧,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有些累了。”
沈自染顯得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之後坐在電車上,也幾乎沒有答話,沈自染坐在一邊,看起來心情非常煩躁。
......
匆匆回到單位,李康順急着往樓上走去,也確實有很多工作沒有做完。
安靜的走廊裏傳來了皮鞋踩地的聲音,李康順的步伐很快。
就在這時,隔壁辦公室的同志一下將房門推開,看到是李康順後,露出一抹釋然的神情,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很顯然就是在等着他。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李康順輕笑了一聲,問道。
“李市長,沈書記來電找你,好像很着急,應該是有什麼急事。”
女人緊鎖着眉頭說道。
“沈佑平書記?”
李康順驚呼了一聲,見女人用力地點點頭後,大步往着辦公室裏走去,來不及坐下,直接拿起電話,撥通了沈佑平的電話。
“嘟...”
電話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沈書記您好,是我,康順。”
李康順嘴角淡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市長,你有什麼權利,去停一個廠子的生產!”
這句話,沈佑平從早晨憋到了現在,此時終於是憤怒地吼了出來!
“廠子...”
非常低聲的呢喃了一句,李康順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沈書記很生氣啊,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嚴厲、失態地批評過下屬,劉金堂當時檢查時,糊弄的態度,此時浮現在腦海中。
一瞬間,涌起了很多事,李康順大感不妙!
“一個剛剛接收了八十名插隊知青的民營企業,你不去支持也就算了,你有什麼權利去爲難這樣的民營企業,利用你的專權,停他們的廠子,要他們命!”
最後的一句話,沈佑平幾乎是吼出來的。
李康順緊緊地握着電話筒,身子不由得顫抖了起來,尤其是雙腿,哆嗦地厲害。
這件事,沈書記說得很嚴重,很明顯,是要嚴肅處理這件事的。
“我...當時...檢查的時候...”
吞吞吐吐,李康順甚至組成不了一句完整的語言,這位浙海市的一把手,此時的話語,給了他難以承受的壓迫感!
“爲什麼要費財費力地,無辜檢查一個新開辦的工廠!”
再一次,沈佑平話語嚴重地質問道。
“費財費力”四個字,落在李康順的耳朵裏,已經讓他一下蹲在了地上,電話線拉到了最長。
什麼原因?他李康順怎麼交代?
此時想起在花朵服裝廠的那一幕,周於峯當時在開除插隊知青吧?
壞了,真的壞了...
沈書記是不準備給自己留任何情面了,也不可能來回地周旋去處理這件事,此時把矛頭都對準了自己!
“我再問你原因!”
又一聲怒吼,李康順竟然是坐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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