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陸德廣的意思,周於峯敷衍了一句,隨之拿着筷子夾起了菜,而看男人的樣子,顯然只是把剛纔的話,當成是閒言碎語的聊天。
嗓門好,和登臺演唱歌曲那是兩個概念,牛丹丹又是車間女工出身,想必是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或者是從小受音樂的薰陶。
在演唱時,一些緊湊的把握,自然是不過關的,這件事關乎重大,更何況,周於峯能夠記着的歌也就那麼幾首罷了。
所以,陸德廣此時這樣“荒唐”的提議,周於峯自然是不會去理會的。
“呵呵...”
陸德廣尷尬地笑了笑,也能看出周於峯的意思,但是...就如盧恩予一樣,這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牛丹丹此刻是沒有反應過來的,剛剛還沉浸在模特隊的美好幻想中,期待着今後的表演,沒想到陸廠長竟然迫不及待地就問出上午跟自己提的想法了。
就牛丹丹而言,她是喜歡把自己好的一面,以舞臺的形式,表現給其他人的,熱愛舞臺,而且也喜歡歌唱,尤其是...
不知爲何,牛丹丹特別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現給周於峯。
“要不,於峯,讓丹丹哼唱幾首歌。”
陸德廣不死心,繼續提議道。
“現在也不太合適吧?”
周於峯笑了笑,繼續夾着喫菜。
此時在國營飯店裏,還是有不少人喫喫喝喝的,關鍵是他不想給陸德廣和牛丹丹這樣的機會,不然拒絕的時候,那多難爲情。
“要不,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吧,這段時間廠子裏也忙,等閒下來的時候。”
周於峯又說道,婉拒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
陸德廣稍有停頓後,也便搖搖頭,打算不再說這事了,於峯這人決定了的事,是很難改變他的想法。
可這時牛丹丹不服氣了,直言道:
“周廠長您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怕當面拒絕難爲情嘛,沒關係,我跟老廠長沒那麼脆弱的,等一會人少的時候,你想聽什麼歌,我給你唱一首,要實在不滿意,你直接告訴我就好,我都不在乎,你也別顧慮太多。”
周於峯望着牛丹丹愣了愣,牛隊的這份灑脫與直接,倒是挺令人欣賞的,也便笑了笑,點頭應了下來。
人家姑娘都這般說了,如果周於峯還扭捏,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那好,等一會出去,我給你清唱一首,來,喝一杯。”
牛丹丹舉起酒杯,又與周於峯碰了一杯,兩人皆是一飲而盡。
三人之後的交談,格外輕鬆,陸德廣沒了心裏事,也更放得開了,想起一出,就問一出。
“於峯,你第一次來我廠裏的時候,讓我弄什麼加盟費,是不是當時就計劃好,要當我的競爭對手,然後自己推出不要加盟費的規則,快速把門店在市場中鋪開。”
陸德廣繼續問着,他的整張臉變得通紅,顯然是已經喝到位了,但此刻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
“陸叔,你還是別喝了吧。”
周於峯想要拿過陸德廣的酒杯時,後者急忙端着酒杯撇過身子,然後一仰頭,整杯酒下肚。
“好不容易跟你小子喫一頓,得盡興,不然你一忙起來,能坐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你別管我,快回答我剛問的話。”
“呵呵,那也得注意量。”
周於峯笑了笑,然後繼續說起,牛丹丹拖着下巴仔細聽着,對這些話語很感興趣。
“當時的話,確實是給自己留了餘地的,倒是運氣好,正好贊助了春晚,沒想到節目火成那個樣子,陸叔,純粹的運氣好。”
“你小子,現在我們兩個什麼關係,跟我這樣說話,太見外了。”
陸德廣攬住了周於峯的肩膀,動作變大了很多,老人已經是喝上頭了。
“春晚之前,你就貸款合作加工廠,那麼大的投資,肯定是斷定春晚節目一定會爆火的,我陸德廣腦子不如你,但我不傻!”
陸德廣高呼道,更加用力地摟着周於峯的肩膀。
周於峯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向陸德廣簡單說了下他對品牌宣傳的看法。
是一些專業術語比較多的話,陸德廣理解了大概,但牛丹丹就有些犯糊塗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他怎麼懂得那麼多。
年齡還比我小一歲吧?
聽着周於峯解釋清楚,陸德廣又是問道:
“那於峯,贊助奧運,也是同樣的道理吧,到時候花朵運動也會如當時春晚一樣,成爲家喻戶曉的牌子。”
“希望如此吧,要是能取得歷史性的成績就好了。”
周於峯淡出一抹笑容,卻是格外的自信,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看着陸德廣說道:
“對了,陸叔,贊助奧運的時候,是劉玉長主任接待、引薦的我,他是你的老朋友吧。”
“哈哈哈哈...”
下一刻,陸德廣大笑了起來,好久後,纔是憋着笑意說道:
“那巫宏俊跟我的關係更好,還睡過一張炕,還不是被你小子利用,表舅你孃的腿!”
周於峯也笑了起來,拿起酒杯與陸德廣碰了一杯後,大口下肚。
原來的那些恩怨都放下了,現在還能在一起合作,這樣的結果,是極好的。
慢慢的,飯店裏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兩桌,陸德廣把頭倚靠在胳膊上的一會功夫,竟然是睡着了,片刻時,又打起了鼾聲。
“嗯?”
周於峯推了推陸德廣,最後加大了力度,可老人睡得很死,鼾聲也越來越大聲。
“老廠長睡着了嗎?那我們走吧。”
牛丹丹拍了拍陸德廣的背,看着周於峯說道。
“嗯,陸叔的自行車在門口吧?我們送他回去,路你認得吧?”
周於峯站起來問道。
“認得,也沒有多遠,時間不早了,我一個人送也可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牛丹丹客氣道,站起來使勁提了提陸德廣的胳膊,發現根本拽不起來。
周於峯倒也沒有多言,俯下身子背起陸德廣後,走出了飯店,牛丹丹緊步跟在兩人身後。
雨後的夜晚,天氣清涼,走着也格外舒服,沒有燥熱的感覺。
周於峯推着自行車,把陸德廣放在後座上,牛丹丹走在最後,扶着陸德廣,步伐很慢...
月光下,只有他們三人,且只有兩人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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