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
曲貴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讓韓慧慧扶着自己,焦急地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到沈佑平正坐在地上時,眼淚順着臉頰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罪啊...
“我今天肯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哪怕是砸鍋賣鐵、賣房子,能給大家湊多少錢,就給大家多少...”
沈佑平沉聲說道,沈自染扶着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老人望了眼門口,不由得緊蹙起眉頭,擔心是對門的,這樣的事,傳出去的話,影響總歸是不好。
關鍵是自己現在尷尬的位置。
“什麼叫能湊多少就給多少呀?俺家的全部積蓄都被沈自強詐騙走了,你咋能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我就不信你這麼大的領導,拿不出這點錢!”
婦人的話也變得難聽下來,上前一大步,一把拽住了沈佑平的胳膊,用力拉了一下老人。
而在這時,門口的敲門聲更加急促。
“咚咚咚咚...”
“你幹什麼!你先放開我大伯!”
沈自染不悅地喊了一聲,拉住婦人的胳膊,用力往下拉拽時,婦人的脾氣也是上來了,擡手推搡着沈自染,咬牙切齒地叫罵道:
“你這城裏人就看不起我們村裏人啊!詐騙了我家的錢,還朝着我吼什麼!一家子都是詐騙犯!”
“給你臉了是不是!”
這時一個漢子走上前來,應是婦人的愛人,拽住沈自染的衣服,一邊用力地抖着,吐沫橫飛地叫罵着。
“快!鬆開手,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沈佑平趕忙拉住男人的胳膊,焦急地說道,可夫妻兩人的脾氣都上來了,直接把沈自染拉坐在地上,同時夫妻兩人的手還死死地拽着沈自染。
把其的衣服拉起,肚皮露了出來!
“開門!”
突然,周於峯高吼了一聲,更加用力地敲着門,這聲音,就像是局裏的人來了似的。
沈佑平想要先把沈自染扶起來再去開門,可這夫妻兩人,用力推了一把老人,使其後退了數步,直接坐在了茶几上,險些栽倒在地上。
“你們...”
曲貴餓徹底急了,再鬧下去會出大事的,婦人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着,但那句“沈自強的事,我們不管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話,始終說不出來。
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
曲貴餓扶着沈佑平,婦人的臉色發黃,蓬頭垢面,沒有一點的精氣神。
正好這時離門口近的一個村民,順手就把門開了,周於峯這纔是大步走了進來。
“周於峯!”
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時,曲貴餓一下就睜大了眼睛,身子猛地一顫,像是觸電般,打了一個機靈,而呼出對方的名字後,嘴成了O型,忘了合上。
“於峯,你...”
沈佑平也感到頗爲喫驚,沒有想到周於峯會出現在家裏,直直地看着高大的身影,老人心底在這一刻,一下就踏實了。
而韓慧慧看了眼周於峯後,趕忙低下了頭,根本就沒膽量與其目光對視,尤其是一旁的黑子,怕他給自己兩個耳光。
只是沈自染,坐在地上擡頭呆呆地看着周於峯,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蔣小朵看到沈自染坐在地上,被兩個人拉拽着衣服,還露着肚皮,尖叫一聲後,立即跑到了她身旁,用力地將其緊緊抱住。
周於峯先是將門閉上,免得別人聽閒話,隨之直截了當地說道:
“大家的情況,我跟村支書白貴成了解過了,來這裏就是幫大家解決問題的,至於沈自強當時借了大家多少錢,不需要擔心,今天肯定把錢還到你們手裏。”
這一句話,又說出村支書白貴成的名字,給了村民們一些還錢的希望,紛紛往着周於峯靠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可下一秒。
周於峯伸手指向拽着沈自染的那夫妻兩人,蹙眉怒吼道:
“把手放開!不然一會我在醫院看我們的人,你們要你們的賬,夠不夠賠還是另一回事!”
看到高大的聲音朝着自己吼,夫妻兩人本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只不過是被逼急了,同時鬆開了手,又往着周於峯這邊走來。
婦人帶着哭音哀求道:“大老闆,我們都是可憐人啊,所有的積蓄都被沈自強給騙了!”
“放心,騙不了你,只要是真欠了你錢,今天肯定把錢給到你手裏。”
周於峯的聲音緩和下來,看着婦人可憐的模樣,實在是發不起火。
“大家都安靜,聽我來安排!”
周於峯又說道,擺着手,示意村民們安靜,可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情緒激動地亂蹦亂跳着。
“領導,你是誰啊?”
婦人靠近周於峯問道,可沒等周於峯開口,一旁的黑子就表情肅穆地高呼道:
“花朵集團的一把手,周於峯!”
這個名號,現在可是家喻戶曉了,報紙、電視上都看過,村民們先是愣了愣,隨之不約而同地咧嘴傻笑起來,這樣的老闆來了,肯定能幫自己解決問題的。
“誒呦!原來是周廠長啊!”
“周廠長,您可一定要幫我們!”
“沒有這錢,我們就活不下去了!”
村民們也看到了希望,紛紛哀求着說了起來,周於峯趕忙高呼道:
“大家都安靜下來,別擔心了,聽我的安排!”
終於,村民們點着頭,往着周廠長身邊湊着,屋子裏漸漸地安靜下來。
而沈佑平這一家人,望着周於峯,心裏更加的踏實,尤其是沈自染,男人剛剛吼的那一聲,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是別人無法給自己的一種感覺!
“於峯,你等一下,阿姨跟你說兩句話。”
這是曲貴餓喊了一聲,婦人的聲音親暱,連忙上前,拽着周於峯的胳膊,把他拉到了沈佑平的這一邊,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語道:
“於峯,可不敢胡亂來,我擔心有人就是藉着這個機會來騙錢的。”
婦人也不好意思說“胡亂給錢”,而是用“胡亂來”來代替,其樣子,表現得格外殷勤。
“嗯。”
周於峯只是淡淡地點點頭,隨之直起身子,往前走了兩大步。
“我跟石支書瞭解過實際情況了,欠了哪家的錢,我也有名單,我們把人頭和金額對一下,覈實清楚之後,跟我去銀行裏取錢。”
周於峯大聲說道,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信紙,而這時,村民們當中,有兩個人緊張地對望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