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憨厚老實的乾進來,沈自染一下愣住了,沒想到他來找自己是說這些事,隨即連忙擺手,客氣道:“沒...沒什麼誤會,確實是我應該承擔的。”
黑子手指斷了的那一次,乾進來訛了沈自染許多錢,但手指後來也接上了,雖是有些不適應,但一萬塊錢,也確實有些狠了。
“哎!丫頭你這樣說,讓我更加無地自容了,過來坐着聊一聊吧,正好黑子也在,咱們把這個心結打開。”
乾進來這句話纔是關鍵,是讓沈自染坐過去,大傢伙好好聚聚,融入這個圈子。
沈自染自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看向周於峯時,見他與人說笑着,而桌子上,是有空桌的,像是給自己留的。
“可...”
沈自染有些遲疑,自行車上夾帶的豬臭味到了自己身上,現在味道雖是不濃了,但用力聞的話,衣服上還是有一股惡臭。
“來來來,過來喝一杯。”
乾進來直接拉着沈自染,往着周於峯那桌走去,而走到桌子旁時,桌上的人們都與沈自染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張奇志表情肅穆地向其重重點了下頭。
這一下,沈自染不好拒絕了,也便坐了下來。
而一旁的同學們看到這一幕,心裏難免會喫醋、嫉妒,坐人家周廠長那桌,說事幫忙都好談,畢竟幾口酒下肚後,那可就啥也好說了。
尤其是葉景花,板着一張臉,甚至胸口處都沉悶起來,往着沈自染那邊瞪了好幾眼,很明顯,那位置就是給她留的,這周於峯是有意這樣的?
“自染來了,大家舉杯走一個吧。”
周於峯舉起酒杯熱情地說道,這杯酒是歡迎沈自染的,桌上的其他人都很利索,紛紛舉起了酒杯。
沈自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些都是生面孔,而且與一些人有過矛盾,但都在這一杯酒裏。
稍有停頓後,沈自染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高舉起了酒杯。
可就在這時,花朵集團的這些貨色們,自是要開始作妖了。
“看看,就是這位不要臉的同志,喝酒只倒一半啊!”
猴子眼尖,看到張奇志的酒杯裏只有半杯酒,立即扯着嗓子高呼了起來,接着又添油加醋地說道:“看來是不歡迎自染同志!”
“沒有...沒有的事!”
張奇志慌忙解釋,還特意看了一眼沈自染,用力地擺了擺手。
沈自染看了眼猴子,覺得這人可笑,人家倒着喝半杯酒,有必要這樣叫出來嗎?真是還不如自己原來的心智呢,一點都不成熟。
然而,下一刻...
“奇志,你這有有點過了,啥意思?不給自染同志面子唄,喝喜酒都這樣糊弄人!”
說話的是周於峯,此時如同孩子一般計較,隨之探前身子,拿過酒瓶後,趕忙給張奇志滿上了酒,還又多倒了一杯,放在他手邊。
“這得罰,多喝一杯!”
周於峯說道。
而這時自是有喜歡錶現的人,乾老貨立馬順着周廠長的意思,開始指責其張奇志的這一不當行爲。
“奇志,你這怎麼回事,還能這樣騙我們的新朋友人,不行,得罰兩倍,今天這日子不一樣,啥也得是成雙的,不然不吉利!”
說着,乾進來已經給張奇志倒了一杯酒,放在了他的手邊。
這些人的每句話,都與自己有關,沈自染心裏涌起了暖洋洋的感觸。
“行...行吧!”
張奇志咬牙應了下來,自己的酒量與乾老貨這些人比起來,是有些差的,隨後與衆人碰杯後,接連幹了三杯。
當然三杯也不可能是張奇志的量,但由於喝得太猛,一下上了頭,然後墊着胳膊,頭靠在餐桌上睡了起來。
周於峯蹙眉罵了一聲,隨之大傢伙皆是哈哈地大笑起來。
“這...”
沈自染沒有想到,周於峯這樣的人,包括花朵集團的這些經理級別的職工們,竟然是如此的相處模式,特不修邊幅。
“姐,來,咱兩走一個,以前的事就不計較了,都在這杯酒裏。”
黑子舉着酒杯說道,沈自染立馬雙手端起了酒杯,連忙說道:“來,我們喝一杯,手沒事了吧。”
“早沒事了。”
黑子應着,卻是低頭看着沈自染杯子裏的酒滿不滿,這滑稽的一幕,讓沈自染忍俊不禁,怎麼花朵集團...都是這樣的人。
沈自染格外豪爽地將整杯酒嚥下肚,心裏原本的結在慢慢鬆開,似乎以前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如大伯說得那般,豁達一點。
“寶寶,來!”
突然,周於峯柔聲叫了起來,看着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關鍵是小朵還夾在兩人中間,這一聲親切的稱呼,竟然是叫那個男人。
沈自染再也繃不住了...
“噗嗤”
“啊哈哈哈哈...”
沈自染笑得一顫一顫的,好久沒有這般沒心沒肺地笑了,與這些人在一塊,真是太有趣了。
他們隨心所欲地聊着,一個月掙大幾百的經理,竟然在摳唆地拿別人的煙,每一點細節,卻都是讓沈自染感到特別的好,很舒服。
......
飯吃了一會後,這敬酒巴結的人也就開始蠢蠢欲動了,畢竟田亮亮的成功擺在那裏,誰也能不嫉妒呢。
葉景花有事求周於峯,她也想去花朵集團裏工作,張子蕊那樣的人都能安排進去,那自己肯定也能進,並且混成經理。
時機恰當後,葉景花端着酒杯,朝周於峯笑意盈盈地走了過去,然後拍了下他的肩膀,柔聲說道:
“老同學,我敬你一杯。”
“呦,老同學。”
周於峯扭頭看向葉景花後,笑着說了一聲,但沒有立馬就拿起酒杯。
這時蔣小朵看向沈自染,見她板起臉後,自是要爲自己的好閨蜜出氣,於是說道:
“咱們同學共同喝一杯吧,也別一個個地敬酒了,那樣太顯得太刻意了,同學間沒這個必要。”
“對,同學們一同喝一杯吧。”
周於峯立即應着愛人,這夫妻兩人算是妻唱夫隨了,就是不接葉景花的這杯酒,至於是什麼原因,你就自己去考慮吧。
看到周於峯和蔣小朵如此的態度,葉章花的臉哪裏能夠掛得住,自己端着酒過來,都不跟自己意思一下,酒不都接,還能求人家辦事嗎?
隨之周於峯和蔣小朵站了起來,沈自染稍有停頓後,也跟着站起,三人大大方方地往同學那桌走起,大傢伙共同喝了一杯,都沒去理站在一旁的葉景花。
葉景花緊緊地攥着酒杯,溢出了不少在手上,但最後還是跟着衆人一起舉杯喝了下,而周於峯轉身回自己那桌時,都沒去看她一眼。
劉曼曼笑了笑,又豈能不知道葉景花的心思,於是其他同學也紛紛笑而不語,就像聲音,就如一個個的耳光似的,甩在了葉景花的臉上。
對於成年人來說,沒有比你擺出一張熱情的臉,人家當衆人的面不搭理你,更打擊自尊的了吧?葉景花此刻恨不得鑽到地縫裏,認爲蔣小朵在作怪,不然不止於此。
可這一切,豈不是因爲她最開始作怪呢?
好像就是她聰明一樣,耍小聰明還得別人配合着她,明眼人誰看不明白呢?都是同學,你有必要那樣嗎?
最後,等周於峯等人離開後,葉景花都沒有與周於峯說話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