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透過門縫他多少能夠看得見裏面主臥的情況。
還聽見了君晏黎沙啞難聽的聲音。
是她吩咐彩雲這麼回答的。
君晏黎不願意見他!
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容御卻還是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裏面君晏黎真的睡下的動靜。
他還是沒有離去。
主臥裏面的君晏黎彩雲主僕二人沒有內力,也不會想得到,門外的容御沒有離去。
“咦?王爺姐夫你怎麼站在門口?阿姐好點了嗎?”君晏卿連丫鬟都沒有帶,她就是手上提着一個食盒。
看見容御站在門口望天,她十分的奇怪。
容御淡漠的看了一眼君晏卿。
“她睡了。”
“啊?阿姐睡了嗎?那我來的不是時候,那我晚點再來……。”
君晏卿根本不疑有他。
她提着食盒又要離開。
就在此時,彩雲打開了門。
隨着吱呀一聲門打開的聲音,彩雲紅腫着一雙眼睛看都不看容御,雖然平時她也不敢看。
只是這會兒完全是出於爲她家王妃生氣的原因。
“四小姐,王妃讓你進去。”
“不是說睡了……那肯定是阿姐嘴饞,知道我帶着好喫的來了,走走走。”
君晏卿是覺得有點怪,但她也不敢問容御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去。
容御就是爲了跟她們拉開距離,所以正要邁步的時候。
門又被彩雲關上。
啪的一聲,容御豈會看不出來,分明就是這個丫鬟故意的。
“嘖嘖嘖!御王殿下,你的所作所爲,連一個丫鬟都覺得你過分了,你不反省反省一下?”
季扶蘇從拐角處走出來。
他當然沒有錯過任何的戲份。
就連彩雲扭臉恨恨的瞪了一眼容御的時候,季扶蘇都看得清楚。
“你很閒?”容御冷峻的面容,染上了一絲寒冰。
季扶蘇擺擺手連忙道:“挺忙的,忙着給御王妃醫治。”
“……。”容御一拂袖,轉身冷冰冰的扔給了季扶蘇一句話:“也就這點用!”
季扶蘇保持着溫潤的笑容,望着容御遠去的背影。
容御背影消失在視線內的時候,季扶蘇隱隱約約聽見了主臥裏面君晏卿低吼的聲音。
“什麼?這掐痕是王爺姐夫乾的?和離,必須和離!”
“哎呀我的四小姐啊,你小點聲,和離了以後,王妃往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彩雲擔憂的是以後。
誰知道君晏卿又低吼出聲,聲音帶着憤怒:“以後?一個要殺了你的夫君,你有沒有命活着都是個問題,還想什麼以後?”
“……”
主臥裏面的聲音還在說着,都是君晏卿跟彩雲的聲音。
季扶蘇知道,君晏黎現在說話喉嚨都是疼痛的。
他微微嘆了口氣,隨後也離開。
君晏黎沒有喫多少君晏卿帶來的美食。
對於一個喫貨而言美食當前沒辦法喫的滋味太難受。
君晏卿也不好受,她回來本以爲阿姐嫁了人會比以前過得好些。
但看見的都是自家阿姐受傷。
現在提着滿滿的食盒而來,又提着滿滿的食盒離開。
君晏卿是被君晏黎叮囑了才離開的。
彩雲照着君晏黎的吩咐,去了好幾趟老夫人那邊。
君子萌現在被君尚書關進了小祠堂。
雖然事情已經被查清楚,君子萌不是有意要傷害老夫人的。
君子萌要刺的居然是二夫人小陳氏。
老夫人本來是勸架,只是當時情況很亂,大家七嘴八舌的火上澆油,不知道是誰推了老夫人一把,君子萌也被人推了一把,手腕更是被人抓住刺向了老夫人。
二夫人小陳氏的管家權被收回了一半,面壁思過半年,觀察其表現。
並且君晏黎還得到了一個很不讓人高興的事情。
二夫人小陳氏手中握住的她的嫁妝被君尚書收走。
幕後到底是誰在搞事情?
不管二夫人小陳氏要做什麼,傷到了祖母,這件事情,君晏黎要查個清楚。
握緊了拳頭的君晏黎,想着這些事情,伴隨着脖頸喉嚨的疼痛昏昏入睡。
君晏黎睡着,容御站在牀邊,投下一大片陰影。
他就只是這麼站着,一動不動。
墨黑色的眸光沒有什麼神色。
與此同時,謝青衣換上了君府小廝的衣衫,穿梭在君府各個院落。
最後他趁着人不注意,潛入了君府小祠堂。
君府小祠堂說是小,其實也不小。
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規模。
只所以叫做小祠堂,不過就是因爲君府還有一個大祠堂。
君府有大小祠堂。
一般不開啓,只有處罰的時候纔開啓。
大錯誤開啓大祠堂,小錯誤開啓小祠堂。
君子萌失手傷了老夫人屬於小錯誤,但實際上她也只是一枚棋子。
至於下棋的人到底是誰,謝青衣想要親自問問。
君子萌聽到了腳步聲,她一點都不害怕。
坐在案前抄寫着《孝經》,抄寫的動作都不曾停下來。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無論誰來問,我都是這句話。”
“我是失手傷到了祖母,我認罰!”
君子萌重複了這些話很多遍,每每說一遍,心裏就寒一分。
從小就知道親孃是個什麼貨色的她,向來不對她抱有什麼期望。
但是突然看見她用對付其他人那一招來對付她這個女兒的時候。
君子萌沒有忍住!
她不是故意傷到祖母的,不是的,君子萌想到這裏,眼淚一滴又一滴的啪嗒啪嗒的掉落在案前。
把她抄寫的《孝經》浸溼了好幾處。
君子萌是在老夫人身邊養大的,二夫人小陳氏忙着照顧君子清他們,還忙着爭寵,忙着跟府裏其他的女人爭。
儘管老夫人不喜歡二夫人小陳氏,連帶着君子萌養在身邊也是冷淡不少。
但是,該有的都不曾缺少,甚至在君子萌生病的時候,老夫人亦是親自照顧。
謝青衣距離君子萌五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聽見了君子萌掉眼淚。
“這件事情,怕是會牽連到王妃!”
謝青衣不同意自家王爺插手君府的家務事。
但王爺卻還是吩咐他調查。
聽見了是謝青衣的聲音,原本坐在案前默默掉眼淚的君子萌。
突然停止了抄寫的動作,轉身,看向了謝青衣。
“晏黎姐回來了?讓她走,讓她走!”
君子萌突然激動起來,站起身的同時手腕沾到了抄寫好的宣紙好幾張。
她一揮手,幾張宣紙洋洋灑灑的飄在半空中。
“帶她回御王府!”君子萌臉頰上面沒了眼淚,表情卻是帶着恐懼:“不然她會死的,會死的!”
君晏黎繼續留在君府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