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是,她腦海中分明隱隱綽綽地有些許痕跡劃過。
可等她冷靜下來想要認真回憶時,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
蘇明瑤搖搖頭,藉口自己不舒服要先回去。
她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整理一下今天從夏沉口中瞭解到的這些。
否則,她真的會瘋掉的。
她得承認,即便她再如何抗拒再如何不願跟禹城風再續前緣。
心裏最深處,始終還是有他一寸位置的。
哪怕再少,哪怕再隱晦,都還是有的。
七年時光啊。
夏沉無奈,只好送蘇明瑤上車。
等蘇明瑤走後,他獨自一人在原地待了會兒,便也打給了助理,讓他叫人把車開過來。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陣快速腳步聲。
不等夏沉反應過來,臉上就狠狠捱了一拳。
力道之大,用勁之狠,整個人都倒向了一旁。
夏沉定睛一看,見是禹城風,毫不意外地笑了。
他抹掉嘴角的血絲,冷笑道:“怎麼,急了?是怕我告訴她一切,還是怕即便如此,你也追不回她了?”
禹城風疾步上前,拎起夏沉甩向一旁。
夏沉發出痛苦的悶哼聲,整個人像是小雞仔似的被輕飄飄扔出去,毫無還擊之力。
禹城風面色黑沉,看起來像是殺神附體,格外駭人。
他修長的身姿像是山一般壓了下來,一道陰影遮蓋住了夏沉的視線。
他冷若冰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彷彿要啃下他的血肉。
“呵,到底是我卑劣還是你輸不起?”夏沉擦掉嘴角的血絲,跌跌撞撞扶着樹站起來,氣若游絲。
“她救了你,可是你卻因爲自己心裏有病害得她過了個無比悽慘的童年。禹城風,她的黑暗是你給的,你難道都忘了嗎?”
禹城風后退了半步,臉色暗沉不說話。
夏沉的車來了。
他最後又說:“我知道你想要讓她記起你們的那些過往。可是你別忘了,她忘掉的那些,纔是真正的回憶。你是想要讓她帶着痛苦回到你身邊,還是想要讓她一輩子就這麼快快樂樂的呢?”
回去的車上,禹城風車速越飆越快,眼眶通紅,像是發了瘋似的。
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被忙於事業,兩地分居的父母扔在了外公家長大。
潭書街的那個小小的,窄窄的巷子裏。
有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小神童。
她像是洋娃娃似的,是潭書街每一個孩子心目中的“女神”。
當時尚且年幼,在外公教導下還存了些陽光面的禹城風經常會翻牆去偷偷看那個洋娃娃練琴。
久而久之,洋娃娃就在自己心目中刻下了一道印記。
後來他被發現了,洋娃娃不僅不生氣,還笑着邀請他幫她聽聽效果。
兩個人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親近,經常一起遊戲,一起看書,一起學習。
直到後來有天,他家裏發了火災,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煙塵,他也險些葬身火海。
是她的及時出現,救了他一命。
後來……
禹城風用力砸向方向盤,心口起伏,不忍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