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很遠很遠的距離,她坐在盛州的車裏,隔着一層單面可視玻璃,遠遠的看到禹城風從公司裏出來。
他還是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
又高又瘦,穿着黑色風衣,凌厲的眼神搭配清雋漂亮的臉,像是山澗冰,只消看上一眼便讓人心中直冒寒氣。
可是純粹的美,卻又讓人着了魔般地想要靠近。
禹城風——
蘇明瑤不自覺在玻璃窗上,輕輕寫下這三個字。
另一隻手,下意識撫上微微有些許弧度的肚子。
她低垂着眼睫,心裏面不知道爲什麼,有種難以言表的淡淡的感傷。
這次是真的要說再見了。禹城風。
寶寶,希望你長大後不要恨媽媽。
如果可以,媽媽何嘗不想要讓你在一個健康,圓滿的家庭環境下長大?
可是爸爸和媽媽……不可能了。
這輩子,除了生死,沒有什麼能夠讓我們重新走上一條路。
蘇明瑤不捨得收回視線,隔着一條馬路,癡纏眷戀地望着禹城風。
他好像正在跟管理層說話,因爲個子太高,不得不微微俯身遷就對方。
他的側臉,可真好看啊。
線條幹淨利落,高挺的鼻樑,薄而紅潤得恰到好處的嘴脣。
他的嘴脣總是很軟,跟想象之中不一樣,其實禹城風並不是一個真正冷硬的人。
他只是沒有遇到讓他會打開心扉的那個人而已。
她在想什麼?
蘇明瑤狠狠拍了把自己的腦袋,苦笑一聲,轉過頭,“走吧。”
她的落寞與心痛,他都看在眼裏。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說得大抵就是這個道理了。
瑤瑤,你什麼時候,纔會回頭,看一眼我呢?
……
就在那輛黑色豪車駛離的一瞬間,禹城風像是忽然間感應到了什麼東西似的,胸口一陣陣的鈍痛。
使得他不得不捂住胸口,臉色蒼白。
“禹總,您沒事兒吧?是哪裏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讓人叫醫生過來?”
禹城風沒說話,他盯着那輛緩緩離開的車子,眉頭緊鎖。
幾乎是一瞬間,禹城風察覺到不對勁。
行動先於想法。
等高管反應過來時,禹總的影子都沒了。
禹城風像是瘋了一樣穿過人羣和車流,試圖追上那輛漸行漸遠的勞斯萊斯幻影。
只可惜,只能眼睜睜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
禹城風一邊往回走,一邊撥出電話。
“給我查一下這個車牌號是誰的。”
“還有,所有出入境都給我盯一下,有沒有蘇明瑤的航班信息,有的話第一時間攔下來。”
祕書都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都現在了,禹總心裏竟然還是對蘇小姐念念不忘。
但還是第一時間照做。
奇怪的是,並沒有查到任何跟蘇明瑤有關的出入境信息。
但是……
“蘇小姐的父母,在兩天前離開了南城,去了法國、西班牙,最後一次信息登記,是在西班牙的一家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