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裏，抽着煙，目光憂鬱又深沉地望着她。
不說話，也不靠近。
他的眼睛是那種濃郁的黑，睫毛深長，內雙，眼部輪廓很深邃。
認真專注地盯着一個人看的時候，總會讓人有種全世界只有自己是他一聲摯愛的錯覺。
可蘇明瑤用整整八年的時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禹城風的愛，可以得到，但卻一定會付出毀滅性的代價。
她的心，她對愛情的所有美好的渴望和期待，都被摧毀得乾乾淨淨。
從少女時期滿懷信心地認爲只要時間夠長，一定可以打動他，得到他的愛。
到後來逐漸疲憊，一次次受傷，再到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下過往去再次靠近。
蘇明瑤垂下眼簾，笑着同旁邊的律師說了句抱歉，然後走向禹城風。
看到她走近，禹城風緩緩掐滅香菸，抽出一張紙巾擦掉手指上的污漬。
下車前，又特意往身上噴了點香氛。
他知道，蘇明瑤不喜歡菸草的味道，更不喜歡他身上出現這種味道。
“瑤瑤——”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在砂紙上打磨過千百遍。
蘇明瑤點點頭，下意識擡起手來想要整理他領口的褶皺，卻在距離他半米的距離時僵在遠處，臉色有些尷尬。
七年，他們朝夕相處了七年。
之後又糾纏了一年多的時間。
有些東西刻進了骨子裏，不是那麼好改變的。
“抱歉，你的領口，弄一下。”蘇明瑤指了指，到底沒有幫他。
心裏難言失落。
然而禹城風也只是嗯了聲，整理好領口後，眼睛直勾勾望着她。
一路上還有說有笑，看得出來相處氛圍很好。
是她最近在接觸的人嗎？
看起來，像是個法律圈工作者。
“朋友？”禹城風還是沒忍住問。
蘇明瑤愣了一下，搖搖頭：“最近準備開公司，請的法律顧問。”
禹城風鬆了口氣，“喫飯了嗎？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法餐廳，帶你去試試？”
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帶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
實在是太不像禹城風了。
禹城風是冷漠的、強勢的、不同拒絕的。
他決定了的東西，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不用說是在感情上了，他向來霸道。
看來，他真的變了很多。
時間，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打磨工具了。
“不用了，我約了朋友。”
蘇明瑤的確約了人，她晚上要和盛州一起喫飯。
今天是盛州的生日，他們還帶了卷卷一起。
喫過飯後，兩人閒聊着，卷卷忽然喊肚子疼，阿姨帶着卷卷去衛生間了。
“你今天，很漂亮。”
爲了今晚的飯局，蘇明瑤特意化了妝，還穿了一條墨綠色絲絨貼身裙，將她的身材線條勾勒得相當完美，膚若凝脂。
她美豔動人的長相，無需太多裝飾，僅僅只是耳朵上的珍珠吊墜，就足矣驚動人心。
盛州一時挪不開眼。
他的目光太灼熱，蘇明瑤有些招架不住。
其實今天，不只是爲了這場飯局。
她也想，徹底將兩個人的關係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