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瑤哭着推開他的手,終於得以看清他面具之下的臉。
一條突兀的粉紅色疤痕橫亙在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樑之間的位置上,像是不合時宜出現的一條蜈蚣。
乍一看的確有些嚇人。
但好在顏色比較淺淡。
蘇明瑤的眼淚幾乎是瞬間就飆出來。
她不敢相信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裏,他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麼才搞成這個樣子。
微微顫抖的手試探着想要觸摸他鼻樑上的疤痕。
禹城風垂下眼簾,毫不猶豫地扭頭避開。
蘇明瑤懸空的手尷尬地垂在半空中,呆呆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禹城風啞着嗓子說:“很醜,別看了。”
說着就要戴上面具。
蘇明瑤用力打開他手上的面具,顫抖着問:“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明明早就出現了,卻一直裝作不認識我,裝作不知道我在找你的原因?”
蘇明瑤覺得很荒謬。
但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不然爲什麼,他明明早就知道她在找他,也知道她在這裏九死一生經歷了這麼多是因爲什麼。
可是卻一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他怎麼能做到這個狠心的?
望着蘇明瑤不停噴薄的眼淚,禹城風心裏酸澀得像是一枚曼妥思被扔進了鹽汽水裏。
泵出來的全都是心酸苦澀的氣泡。
他扭開頭,不去看蘇明瑤的眼睛。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勉強說服自己不要心軟,要狠下心來。
禹城風說:“沒有原因,我不去找你是因爲我想明白了。蘇明瑤,你說的對,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之前是我想不明白,現在我已經決定好了,以後,你別來找我了。”
蘇明瑤猝不及防用力在他背上狠狠錘了幾下,哭着罵他混蛋。
禹城風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又打又罵。
眼淚掉在他的身上,和布料一起滲透進皮膚。
滾燙。
像是火星子掉進了棉絮裏,瞬間燎原。
禹城風沉默着讓蘇明瑤打自己。
蘇明瑤哭着哭着天停下了手。
蘇明瑤抽抽嗒嗒地還在罵他:“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
禹城風心裏也不好受,可是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抓住蘇明瑤的手:“別打了,我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肉,打了也疼。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這次回去之後我就……”
“啪——”
清脆的一聲。
蘇明瑤紅着眼睛,望着禹城風被打得側過去的臉。
還是那樣的俊朗帥氣。
因爲臉上的那條疤痕,不僅絲毫沒有有損他俊美容顏,甚至還增添了一絲以前沒有的黑暗狠戾的男人味。
蘇明瑤哭腔說:“禹城風,這些話我只說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不知道你憑什麼以爲我會爲了區區一條疤痕就不要你,憑什麼你要這麼低估我對你的愛,但我想告訴你,這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機會,你要,還是不要?”
她伸出手,通紅的眼眶看起來像極了委屈痛苦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