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馮寬搖了搖頭說道:“不能這麼說。這些人的身份我們還沒有弄清楚,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所以要讓董老爺去查一查。這樣,你去一趟董老爺家。”
聞言,廖中萊就是一愣,隨後嘴角一抽抽。
大人你還是真會安排,居然讓我去一趟?
這要是出了事,你是不是就說我背叛了你、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這個時候廖中萊也明白,自己沒有辦法拒絕。他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大人,我這就去。”
說完,廖中萊轉身就向外走了出去,腳步非常快。
等到廖中萊走了以後,馮寬臉色就變了,立馬轉身往回走,很快就來到了後堂,一把拉過正在澆花的女人,直接就朝着屋裏面走了進去,十分急切。
灑水壺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咕嚕咕嚕轉了兩圈,水灑了一地。
女人三十多歲,姿容豔麗,被馮寬拉着,臉上先是一愣,隨後嬌嗔着搖了搖手絹說道:“老爺,這纔剛開始,不用這麼着急吧?”
“我着個屁急,”馮寬沒好氣的說道:“有事和你商量。”
聞言,女人臉上頓時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接坐到桌子旁邊的椅子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喝了一口茶水,女人說道:“就這麼一個破地方,能有什麼事?”
“麗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次真出大事了!”馮寬有些急切的說道。
聽了這話,趙麗娘神情一變。
自家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平日裏說話還是有譜的。也就是說,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這裏真的發生了大事。
“你說說看吧。”趙麗娘想了想之後說道。
馮寬連連點頭,將整個事的經過都和趙麗娘說了一遍,臉上也露出了期盼,希望麗娘能給自己出一個好主意。
在整個衙門當中,馮寬最信任的人不是師爺,而是眼前的麗娘。
師爺廖中萊是個聰明人,也有能力。可是馮寬也知道,這人本事大,野心也大,做起事來手腳很大,也非常大膽。這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自己在朝廷當中不是沒有什麼靠山,但是也就那麼回事。想要再往上升基本不太可能了,這輩子到知府的位置上已經到點了。
爲了活動到鹽城知府的這個位置,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氣、用了很多錢、也花費了很多人情,所以再想往上走就沒戲了。在這裏幹滿三年,自己就可以調到一個稍微輕鬆點的地方,到了那個地方繼續做自己的知府,
對於馮寬來說,在鹽城撈夠了錢之後,只要能平安落地,那一切都不是問題。所以他和廖中萊的行事風格很不一樣。
反倒是眼前這個女人,很得自己的喜歡。這還是馮寬做知縣的時候買回來的一個女人,只不過不是青樓中的花魁,也不是什麼有名的清倌人,而是一個老鴇。
事實證明自己的眼光是正確的。
當初選擇鹽城,這個女人就出了很大的力氣。用她的話來說,你那些人情和關係想讓你爬一步根本不可能,索性就調到鹽城去,咱們好好的撈一把;等把錢弄夠了,就找一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到了那種地方,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到時候手裏面有錢還有權,日子還過得能不逍遙?
當時趙麗娘這麼一說,馮寬就動心了。結果真這麼一干,這事還真就成了。
現在出了事之後,馮寬自然第一時間就想找趙麗娘說道說道。
趙麗娘臉上先是激動,隨後冷漠了下來。
“冷靜冷靜。”趙麗娘看着馮寬,不斷地喃喃的說道:“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千萬不能着急。我問問你,那些人的身份你能查清楚嗎?”
“他們只說是北鎮撫司的,”馮寬搖了搖頭說道:“來的人是誰我根本就不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沒關係,咱們可以慢慢查。”趙麗娘目光明亮的說道:“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找出來這件案子是誰負責的?”
“有什麼用?”馮寬撓了撓頭說道。
“廢話,當然是看看能不能巴結上了。”趙麗穎沒好氣的說道:“朝中有人好做官,難道你就真的不想再進一步了?”
“啊?”馮寬有些喫驚的說道:“你又多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們現在最要做的是保平安,別到時候把自己搭進去。”
趙麗娘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纔來了半年,什麼事都能扣到你頭上。你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無非就是拿了一些銀子而已。這半年你幫他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
“這倒是沒有。”馮寬坐下之後,一臉遲疑的說道:“可是這拿了錢也不好吧?”
聞言,趙麗娘撲哧一聲就笑了,反問道:“這天下有不拿錢的官嗎?你當了這麼多年官了,連這點事都沒想明白?上到內閣,下到地方,誰不往自己的包裏撈錢?”
“拿了錢你怕什麼?這也叫事?只要上面有人幫你說句話。你這還不輕鬆的就跨過去?你現在就是看看能不能巴結上人家。如果能巴結上人家,就把姓董的賣了,用他來給你做晉升之階。”
“這不好吧?”馮寬有些遲疑的說道:“董老爺對我還不錯啊!”
“你糊塗了吧?”趙麗娘有點生氣的說道:“知府一抓一大把,布政使有幾個?真能當了布政使,姓董的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