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潘不能總想着拿好處不辦事吧?
現在看來,老潘的運氣是真的好,這次爛攤子又用不到他收拾了。張學顏的到來,也讓自己可以繼續大步向前走。
“陛下,揚州來的人已經進城。”影子這個時候來到了朱翊鈞的面前,恭敬的說道:“他們已經朝着董家去了。”
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等着吧,相信他們很快就過來了。”
朱翊鈞並沒有等太久,揚州的人到了董家之後,很快就朝着知府衙門的方向而來了。一路上雖然沒有擺什麼太大的排場,但是來勢洶洶的足夠嚇人。
馮寬也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就跑來找張簡修了。
“張公子,我可怎麼辦啊?”馮寬一臉緊張,又惡狠狠的說道:“這個姓董的實在是不識好歹!明明都已經答應了,現在還來這一套!”
董大戶在不斷的加碼,這讓馮寬心裏面有些沒底氣了,畢竟自己眼前只有一個張居正的兒子,真有什麼事的話,人家跑了,自己怎麼辦?
到了那個時候,不要說自己活命了,恐怕全家的命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馮寬急得不行了,生怕張簡修拋棄他。
張簡修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之前不是已經都交代過你了?快點去吧,這次的事情辦好之後,你的機會就來了。”
馮寬心裏面那叫一個無奈,現在都不想要什麼機會了,機會對自己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自己現在想要的就是能安安全全的活着。
“去吧。”張簡修笑道。
等到馮寬走了以後,朱翊鈞就從後面走了出來,笑着說道:“這件事,你做的不錯。”
“多謝陛下誇獎。”張簡修躬身答應道。
事實上,張簡修的心裏面並沒有多高興。畢竟這次演的是一個紈絝子弟,說實話有點丟人。
君臣二人找到了衙門二堂的一個角落,悄無聲息的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已經重新佈置過,顯得更加地隱蔽,彷彿在這間屋子當中,這個位置已經消失掉了,人坐在這裏基本不會被發現。
兩人剛坐下,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隨後就見到馮寬笑嘻嘻地將幾個人引了進來。
看得出來,這一次來的人都是大人物。中間一個太監十分顯眼,應該就是揚州鎮守太監沈公公。他的身材有些胖,看來在揚州這些年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互相推辭了一番,他們便各自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朱翊鈞的目光又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那裏坐了一箇中年的男人,面容方正,氣質儒雅,是一個非常有氣質的讀書人。
這個人應該就是揚州轉運使楊元雅。
此時楊元雅坐在那裏,面帶笑容,臉色也很和藹。
看了一眼馮寬,揚州轉運使楊元雅緩緩的說道:“聽說最近鹽城有些不太平,好像發生了一些事,已經影響到我們揚州轉運使衙門了。”
“大人,這不是我要折騰。”馮寬面無表情的說道:“實在是這些人目無王法!他們居然敢販賣私鹽,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
“是嗎?原來還有這麼大的案子?”揚州轉運使有些喫驚的說道:“這倒是本官沒有想到的。既然有這樣的案子,就一定要查,要徹查清楚!”
“不過馮知府,有件事你要明白,你查案子可以,但是不能影響了食鹽。這食鹽可是關係到大明的百姓,現在讓你這麼一搞,這京城的食鹽都供應不上了。是你查案子重要,還是給京城供應食鹽更重要?”
聞言,馮寬就是一哆嗦。
這幫人太狠了!
馮寬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居然想要給京城斷食鹽!
沒等馮寬說話,一邊的揚州鎮守太監沈公公也開口了。
“這種事本來是不歸咱家管的,咱家也不應該到這個地方來。”沈公公拿腔作勢的說道:“可咱家是宮裏面派來的人,如果有什麼事影響到了宮裏,咱家自然是要上報的。”
“這一次咱家過來就是看看,你們說你們的。不過馮大人,如果真的有這個事的話,咱家還是要第一時間報給宮裏知道的。畢竟這麼大的事,宮裏也要提前做個準備。”
這是刺裸裸的威脅!
就是在告訴馮寬,如果你這麼搞的話,我就向宮裏面告狀,讓你明白明白什麼叫做死的慘!
馮寬連忙說道:“大人,沈公公,我只是追查販賣私鹽的案子,可從來都沒有想過停下食鹽。兩位要明察啊!”
“可是的確影響到了。”楊元雅一擡手說道:“整個事,重要的不是經過,而是結果。你這麼做的確是影響到了。對了,聽說你做這個事是因爲要有進一步的升遷了?”
一邊的董大戶突然頗爲陰陽怪氣的說道:“人家豈止是要升遷,而且還要做到布政使的任上去。懷裏面揣的是京城張家來的信,自然有這個底氣。”
“是嗎?楊元雅一愣,隨後就抱着拳說道:“原來如此,恭喜恭喜!沒想到還有這麼好的事!不知道這信能不能給我看看?”
聽了這話,馮寬遲疑了片刻,隨後咬着牙搖了搖頭說道:“大人,這私人信件就不方便了吧?”
“是嗎?”楊元雅愣了一下,笑着說道:“原來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說完,他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猛的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的大聲呵斥道:“馮寬,你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