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回到明朝做仁君 >第五四三章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很多人覺得朝廷這次有一些過於嚴重了,沒必要把這麼多人全都送去挖河道。畢竟讀書人的體面還是要講究的,把他們流放了也就是了,沒必要這麼做。

    後世很多人覺得大明朝的流放非常可怕,但其實流放並沒有那麼可怕。到了地方之後,這些罪犯也不會受什麼刑罰,該幹什麼幹什麼,有的人讀書,有的人教書,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生活罷了。

    在很多官員看來,這樣的懲罰是比較合適的,而且流放的地方在大明朝都有些太過嚴厲了,應該學習宋朝,最好把你流放到南京、蘇州、杭州這種地方,像蘇軾這種被直接發配到嶺南的都是非常少數的。

    只不過蘇仙就是蘇仙,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一個字,喫。

    蘇仙不但能喫,還能一邊喫一邊寫詩,順帶名留青史。

    有的人覺得朝廷乾的對,這些人就應該去挖河勞改,而且甚至覺得都輕了,應該把這些人全都砍頭。

    最近這兩年,大明民間的風氣轉變得很厲害。這一切的幕後推手是誰?

    就是當今的皇帝朱翊鈞。

    從他鼓動海瑞開始,方向就已經開始轉變了。

    大明現在最流行的戲曲是什麼?

    海瑞系列。

    什麼德州放糧、海瑞斷案,一件件全都拉出來了。通過各種形式,對海瑞的行爲進行了大規模的宣傳,包括不限於單口相聲、評書、戲劇等等形式。

    還有包拯系列也被提前搬上了歷史舞臺。什麼包公賠情、包公弔孝、包公斷太后,簡直就是風靡一時。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秦香蓮等等,基本大江南北各種藝術形式都展現了這種故事,深受廣大勞動人民喜愛。

    在這些藝術形式的背後,是朱翊鈞對文化和歷史的推廣,要讓百姓明白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什麼是惡、什麼是好。

    讓百姓明白那些官員究竟是怎麼作惡的、他們是怎麼坑害老百姓;那些有錢的人是怎麼樣爲富不仁的、是怎麼算計老百姓的錢財。

    順便科普高利貸是怎麼讓老百姓傾家蕩產的、你們家的地是怎麼沒的、你的女兒是怎麼被逼着賣的。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被編成了故事宣演了出去。

    剛開始,這些表演在地方上還得到了非常大的牴觸。後來隨着皇莊的建立,外務府規模的擴大,基本就沒有人敢再阻止文化下鄉了,因爲鼓動阻止的那些人全都被查了。

    你們家肯定有問題,沒有問題你爲什麼不讓演?

    你是不是覺得朝廷推行的這種價值觀有問題?你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朝廷做錯了、皇帝做錯了?你是不是覺得大明朝不應該存在?

    反正一頓連續死亡之後,直接就把這些人弄懵了,根本就沒有人再敢出來質疑文化下鄉。

    經過如此大規模的宣傳,老百姓都明白了一些事。即便是鄉村還有些不太明白的,但是大城市的百姓基本都弄清楚了是怎麼回事,心裏面對那些貪污腐敗、罪大惡極的人自然是深惡痛絕。

    平常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查出來了,百姓們恨這些貪官恨得牙癢。

    尤其是隨着案件的進行、各種消息不斷披露,比如那些腐蝕官員用的辦法,如何逼迫漂亮的女人去侍奉那些官員。

    當然了,這些只是基礎的,還有更多,比如這些官員是如何的搶男霸女、他們的兒子是如何逼良爲妾。

    一樁樁一件件,像是颶風一樣傳遍了整個南京城,一些腐敗的官員自然就受到了百姓們的咒罵。

    百姓們的恩仇理論是十分樸素的,在他們看來,這種人就應該直接弄死,滿門抄斬都不爲過,送他們去挖河堤都便宜他們了。

    甚至有一些極端激進的百姓,覺得這些人就應該凌遲處死,他們對海瑞十分吹捧。但這一次就是很不滿意,你判罰的太輕了。

    甚至還有書生去找海瑞理論。

    如果不是這個案子是海瑞查出來的,恐怕這些人都會攻擊海瑞了。

    海瑞沒有辦法,總不能說朝廷缺勞動力,讓他們去挖河堤是對朝廷好、對百姓也好?

    如果海瑞敢這麼說的話,外面的百姓肯定會說我去挖。

    海瑞更不能說這是爲了以後改革減小阻力。

    因爲在百姓看來,減少什麼阻力?

    那些人就應該全都弄死,爲什麼要減小阻力?

    他要是造反,那就直接把他們平了。

    你不能說百姓的這種想法是錯的,你應該支持。只能說雙方考量的東西不一樣,但這種觀點還是要維護的。

    朱翊鈞一邊派人解釋,一邊想辦法改變輿論風險。

    看着手中不斷獲取來的消息,朱翊鈞的臉色有些陰沉。

    看着走進來的陳矩,朱翊鈞問道:“有沒有查到什麼消息?”

    “回陛下,已經查到了。”陳矩躬着身子說道:“有人在背後搞鬼,他們在引導百姓,拉昇他們對這些貪官的仇恨。”

    “順水推舟,借力打力!”朱翊鈞面帶嘲諷的冷哼了一聲。

    陳矩在下面沒有說話。

    他知道陛下說的是對的,關鍵是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口才好。

    “說說,他們都幹什麼了?”朱翊鈞冷哼了一聲。

    “是,陛下。”陳矩連忙躬身答應道:“這些人在到處挑唆,找那些讀書人和那些激進的百姓。現在的主要說辭就是判罰過輕了。”

    聞言,朱翊鈞明白,這些人是要挑起矛盾。

    現在說是判罰過輕了,再過一段時間肯定就變成了海瑞包庇這些貪官。即便不是海瑞,也會變成其他的人。

    海瑞查出這個案子引導不起輿論,他們就會把目標指向更高層,說海瑞之所以不敢嚴判,是因爲上面有人把這些東西壓住了。

    他們選定的目標會是誰目前還不得而知,但絕對會隱隱的指向自己這個皇帝。

    如果鬧騰起來,他們就能渾水摸魚。

    朝廷如果扛不住壓力,把這些人嚴罰,甚至是砍頭,那麼就能導致還沒被查的那些人同仇敵愾,抱在一起抵抗朝廷。

    如果朝廷繼續我行我素,不管不顧,那也會讓很多人對朝廷不滿。同時他們再挑起官場上官員和民間百姓的對立,讓民間的百姓不再信任朝廷的官員,可以說這一招又狠又毒。

    朱翊鈞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這一招,朱翊鈞穿越之前就已經見過了。那些人不光挑撥百姓和政府之間的關係,還會挑撥百姓之間的關係。

    什麼男人男人、女人女人、男人女人;甚至是學生與學校、學生與教育界,各種各樣看不見的地方有各種各樣的推手。

    沒想到到了大明之後,還會遇到這樣的事。

    看來這個世界的聰明人已經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他們在把普通的、有正義感的百姓變成極端主義者。

    對這些人,朱翊鈞自然沒有什麼手軟的意思,問道:“抓到人了嗎?你那邊人手不夠的話,讓影衛去。”

    “回陛下,已經抓到一些人了。”陳矩連忙答應道:“只不過都是一些小蝦米,查到他們後面的人不太容易。”

    朱翊鈞沉吟了片刻,說道:“沒必要這麼費力氣。馬上讓人給揚州那邊傳信,讓揚州那邊動手把那些大鹽商全都抓起來。”

    “不管是山西的,還是徽州的,全都抓了。先把人抓了,家抄了,然後再查。”

    “告訴張誠這件事,讓他在那邊也動手查。如果能查得出來是誰,或者有人願意出面舉報的話,可以放他一馬。”

    “朕就不信了,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在後面搗這個鬼!”

    要知道,在大明朝現在這個時候是沒有什麼分裂勢力的,也沒有什麼外部勢力,周邊的人沒有誰太敢在大明朝內部搞鬼。

    畢竟現在還不是明末的時候,還沒到努爾哈赤的時代,大明朝內部還沒有那麼多漢奸。

    搞鬼的人少,所以朱翊鈞相信只能是眼前這些人。抓住了之後,審問一下肯定有效果。

    何況大明現在也不用顧及任何人,不用擔心什麼友邦驚詫,更不用擔心一些亂七八糟的人說什麼屁話。

    誰敢對自己說屁話,就把誰抓起來弄死!

    這次,朱翊鈞是下了狠心了,要從上到下的梳理一遍。

    原本還罪不致死,但是現在敢來這一套,那就沒得商量了。

    想了想之後,朱翊鈞補充道:“讓影子派人去揚州。如果有人敢圖謀不軌,就地格殺勿論。”

    “南京城他們都敢派人來鬧騰,揚州現在鬼知道是什麼樣子?派人過去好好的查看一番,不行的話就派兵清剿。”

    想了想,朱翊鈞又說道:“那個江纔不是在南京嗎?去找人問問他,讓他查一查,這件事一定要查一個水落石出。”

    “陛下放心,奴婢這就去。”陳矩點了點頭,轉身就向外走了出去。

    由於朱翊鈞在南京坐鎮,什麼命令都能第一時間傳達下去,這就導致了大明朝這架國家機器運轉的速度非常快。

    朱翊鈞在把話傳出去之後,各地衙門就開始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