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纔的遭遇戰中,毒液就已經享受到了一波來自世界第八男高音的靈魂歌聲的震撼,現在,這位男高音先生又把它扔進了火堆裏,好歹是把這兩個缺點都補全了。
幸好,他還沒把瓶子打破。
…………
“小心些哦~”
里昂在沒心沒肺的說風涼話,看着火堆中的玻璃罐頭中的毒液上躥下跳,自己在喝酒喫肉。
等到毒液真的連蹦都有些蹦不動了的時候,里昂才慢悠悠的用樹枝把玻璃罐頭從火堆中扒拉出來,輕輕一撥,用腳踩住。
“怎麼樣,小朋友,現在可以配合了嗎。嗯?”
玻璃罐頭中已經徹底“化”成了一攤黑色粘稠液體的毒液好半天才晃晃悠悠,喫力的凝結成一個小小的黑色腦袋,連標誌性的白色眼睛都搭拉下來了。
滿臉的苦相。
“………………”
“啊?!說什麼?聽不見。”
里昂只看到那個小東西開合着嘴巴,但是完全聽不清它在說什麼。
搖晃了兩下玻璃罐頭,沒聲音。端起來像搖骰子一樣可勁的搖晃了半天,把裏面的毒液搖的半條命都沒了。里昂纔想明白,可能……會不會是,因爲玻璃罐子的原因,聲音傳不到外面呢……
……
擰開罐頭瓶蓋,把裏面的“鞋油”倒了出來,里昂有許多裝醃肉的盆,粘着油帶着血的,直接取出來一個,用來裝這攤鞋油。
扔進去一根生的牛骨,肉剃的不是那麼很乾淨,屬於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廚餘垃圾。
把盆放到自己腳邊,里昂又開始專心致志的吃了起來。
……
毒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脫離了那個小瓶子,身處一個沒有蓋子的“鬥獸場”一樣的東西里面。
重新凝結出一個頭來,毒液看明白了,這是一個盆。
他對我完全沒有戒心的嗎?!
毒液不光看到了放在盆裏的骨頭,也看到了正歪着個身子,擡着半邊屁股給烤爐另一側的烤肉刷辣醬的那個可惡的面罩男。
現在這個角度,毒液可以完全肯定,那個傢伙絕對,絕對看不到自己!
所以……
要不要賭一把,把他的頭咬掉,或者,鑽進他的身體裏,把他的內臟喫掉呢。
一個人即使在怎麼強大,也不可能抓住自己心臟和腦子裏的敵人的。
悄悄遊移到大盆的邊緣,無聲無息的,毒液爬出了“禁錮”自己的沒有上鎖的牢籠,一點一點的隱藏在里昂面對火光,有他自己遮擋出的背後陰影之中,逐漸的接近到了里昂的身體邊緣……
“你如果不想喫苦頭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那麼做。”
嗯?!!
毒液悚然一驚,他發現我了!
“晚了!你這個可惡的人類!本大爺要喫掉你的腎!”
毒液說着,直接朝前一拱,“穿透”了里昂得衣服,消失在了原地。
而里昂則是依舊漫不經心的喫着自己嘴裏的東西,打了個飽嗝兒,順口吐出了一個大火球。
不多時,一個“張牙舞爪”,好像飛濺的碎雞蛋一樣的東西就嘶鳴着從火球裏爬了出來。
是倒黴的小毒液。
甩動着自己身上的殘餘火焰,毒液張大着嘴巴,驚恐且驚訝的回頭看着那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感受着炙熱的火光,緩緩的後退。同時心裏也在一遍一遍的問自己:他是瘋子嗎?他是瘋子嗎!
就爲了把自己從身上弄出來,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這一刻,毒液有一種馬上從地球上離開的強烈衝動。
它來到地球上一共沒多少時間,結果直接被一個地球人抓住成爲試驗品,壓根就沒來得及見到實驗室之外的地球到底是個什麼樣。在實驗室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不說,好不容易逃出來了,結果外面的人類居然是這樣的?!
那特麼還統治個屁啊,還征服個屁啊!
本來他們幾個共生體就是趁着他們的神靈:納爾陷入沉睡之後,偷偷跑出來的,兵力實在是有限的緊。如果地球上多幾個這種級別的怪物,那還是實驗室裏面安全一點。
至少,實驗室裏面有食物。
“誒?食物啊……!”
毒液突然想到,幸好這個傢伙是現在才死了,不然他的那些食物,豈不是……
“嘿嘿嘿!”
毒液對那根盆子裏的骨頭不屑一顧,在地上流動遊移着,很快就來到了烤爐附近,在自己的身體上幻化出一根小小的觸手,因爲是共生體的緣故,天生就必須要有一個寄生的生物存在,靠着吸收那個生物的生命能量,共生體們才能做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只有他們自己的時候,其實是不太強的。
不然,也不至於在太空中被幾個弱小的人類宇航員抓住,還給送到了實驗室裏。
沒辦法,宇航服那玩意兒,實在是太結實,氣密性太好了,真的鑽不進去啊!
不敢離烤爐下面燃燒的火焰太近,毒液廢了點時間,才用自己小小的觸手,抓到了一個巨大的戰斧牛排,小心翼翼的把他從烤架上拿了下來。
“哈哈哈哈!”毒液再次放肆的笑着:“可憐的倒黴人類,你的食物,就由本大爺收下啦!哈哈……”
“你要是再敢把你那淌着哈喇子的大嘴往前伸一寸……”
毒液突然僵住,因爲他聽到自己身後傳開了一陣熟悉又厭惡的聲音。
那個面罩男……沒死?!!
手裏的東西一下也不敢咬,僵硬的一頓一頓的回頭看去,一個頭戴面罩……剩下就啥也沒穿的人淡定的站在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火球外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身上還依稀的冒着熱氣……
這一幕有點不太適合回憶的畫面成爲了毒液此後的生命中最難以忘記的場景。
無論是“死而復生”的不可置信,還是火光映襯下那頭戴面罩站姿詭異的造型,亦或是……
反正一個不穿衣服的人從火堆裏走出來的場景在什麼時候都挺震撼人心的。
各種意義上。
…………
在僵硬的好似雕塑的毒液的注視下,里昂旁若無人的一一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重新換上了全新的鞋子和帽子,隨後,一口氣將已經燃燒了一段時間的大火球直接吹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