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已經走了很久了,霍華德等人還是沉默的在這間屋子裏,或坐或站,雖然共處一室,卻沒有任何的交談,甚至沒有眼神的交流。
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這羣久坐高位的大佬們許多年都未曾經歷過的恐懼,他們可能曾經是戰鬥英雄,是滿懷理想的昂揚青年,也曾滿懷理想,也曾立志要改變這個國家。
可惜,現在他們只有發福的肚子和滿心的噁心祕密,滿腦子的骯髒思想。
守夜人說他想要殺了屋子裏的所有人,他們是相信的。
所以,他們纔會害怕。
可他們更害怕的,是活着,卻失去了自己的地位和金錢。
好在,守夜人需要一些聽話的狗。
是的,被“貼身”恐嚇的霍華德現在毫不在意自己在守夜人里昂眼中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相比於生命和金錢,天平另一頭的所謂尊嚴,早就高高翹起了。
要尊嚴,就失去其餘的所有。這是霍華德在三十歲的時候才領悟的道理。
好在,他覺得自己領悟的不算太晚。
…………
“先生們……”
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的原因,霍華德的嗓音有些變形的沙啞,不過他仍然用這樣低沉的語音說道:“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剛纔的事情……各位都已經見到了,具體的,我就不再重複了。
那麼,請各位表個態吧。”
良久,一個同樣沙啞的嗓音纔回到:“表態,表什麼態。”
霍華德轉身,踩在自己滴下的那滴汗液上,面色冷淡的開口說道:“請不要再這個時候還和我說這樣沒用的廢話了。
呵……
表什麼態?
很簡單啊。”
霍華德伸出左手:“這邊,是死。身敗名裂,含恨屈辱的那種死。”
又伸出右手:“這邊,是活。不那麼自在,但仍然保持現狀,也許還能更精彩的那種活。”
就這麼攤開雙手,霍華德走向那些或坐或站,但都一臉疑惑思索的老頭子們:“各位,選吧。你們知道,選擇之後,結果會將我們分成兩撥人。
敵人。
或朋友。”
又是良久的沉默。
一個老頭子站起來,想說什麼的樣子。可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座位上,那依然還殘留着少許血跡,斑駁刺眼的汚塊,深呼吸,好像聞到了空氣清新劑中還混雜着的血腥味兒之後,他好像突然就沒那麼硬氣了。
轉而開口問道:“你說的更精彩,是什麼意思。”
霍華德突然笑了,笑的很燦爛那種。
“莫蘭先生,你沒看到麼。這位守夜人先生,可是擁有着如神明一樣的強大力量啊……
羅斯將軍曾經的那份意見書,我記得,就是當時就任副長的您籤的字吧。
那麼,您……難道不想擁有某些……奇妙的力量麼。”
名叫莫蘭的老頭子皺眉,然後突然也笑出了聲。
他看了看屋子裏的其他人,走到霍華德的正前方,看着他的眼睛問道:“那麼,您是否能具體的講一下呢。”
這個時候,莫蘭好像想清楚了什麼,不再覺得那句“狗和主人”的說法有什麼不順耳的地方了。
他握緊了霍華德伸出的右手,意味深長的說道:“那麼,我們以後就是……同僚了。”
霍華德笑道:“我覺得,要繼續做同僚的,可能不只有我們兩個。”
莫蘭回頭,身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伸出了他們的右手,各自緊握在一起。
霍華德再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果然,恐懼只能讓這些傢伙昏頭。利益,才能讓他們做出明智的選擇。
里昂先生,我可是爲您,做了一次說客呢。
……………………………………
里昂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那間死了兩個高層的屋子裏居然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如果讓里昂知道的話,以他的脾氣和性格,估計會覺得噁心,然後把屋子裏的人都殺了,在一個豪火滅卻把房子送上西天。
不過,現在的他,明顯心情是不錯。
騎着高頭大馬,喝着小酒唱着歌。一切都是因爲,馬尾巴後面拴着的那個,腳步踉蹌,身穿花裙子,留着陰陽頭的……
羅斯將軍。
……………………
講道理,里昂是不想讓羅斯將軍很快就死掉的。
但是刻意的去折磨他,里昂又覺得挺噁心的,好像也沒必要因爲這麼個小人物而費那麼大的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
於是,在里昂思索的這段時間,他就一直騎着馬,拖着羅斯將軍,一直從城市,走到了郊外。
“啊!我想到了!”
里昂很高興的從馬背上調轉身形,背靠着夢魘戰馬的馬脖子,面對着羅斯將軍說道:“你好像很喜歡伽馬射線!不如,我像個辦法,讓你也變異一下吧!
哈!絕了!正好你還很喜歡超級英雄在自己手底下做事,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就親身體驗一下吧!”
被拖行了三十幾公里,羅斯將軍要不是一直有里昂的光環續着命,早就硬給拖死了。
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力氣說話。
馬一停下,他就直接仰面趴在了地上,嘴角的白沫打溼了泥土,混成泥漿,粘在嘴角。
“……殺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
就這麼一句話,把里昂的好心情給破壞個溜乾淨。
飄下馬,里昂盤着腿坐在半空中,看着趴在地上眼神渙散的羅斯將軍。
“我真是……
你也算有本事了,不管別人有怎麼樣的好心情,你總是有本事把它給破壞掉。
像你這樣的賤人,爲什麼就總是殺不盡呢?
你們這種王八蛋,做事永遠只想着自己能不能佔到便宜,多好的局面,多偉大的犧牲都能因爲你這種王八蛋而…….七
我特麼不行了,越說越氣!”
伸手向右邊一抓,一把鐵質的長釺出現在手中,里昂抓着它就把羅斯捆着疊放在一起的雙手穿透,扎進了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