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芬送林俏他們出門，“這天太晚了，大升，山子，你們送宋阿奶宋阿爺回去。”
林升和林山應了一聲。
林俏想着宋秦氏和宋榮視線本來就不好，就沒有拒絕，一行人一前一後的走。
田坎的時候，林升和林山背起了宋秦氏和宋榮。
宋廷凡扭頭看了後面幾眼，最後停下了腳步，伸出手道：“嫂子，我牽你走。”
“好。”林俏確實看不清，剛纔差點就滑了，她伸出手抓了他的手腕。
少年的掌心帶着些硬繭，摸着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識的就用指拇蹭了蹭。
她無意的動作，宋廷凡身體一僵，嫂子，摸他手掌。
他手掌不敢用力握着，就這樣僵硬的拉着她過了田坎，手突然鬆了，他扭頭看了一眼，沒有來的有些失落。
林俏絲毫不知道她的舉動撩撥了反派。
……
是夢
偌大的木牀之上，兩道身影交疊。
“不要了，嗯，廷凡，不要了。”女子在身下嬌喘着求饒。
男子不停，繼續動作，“俏兒……”
……
雞鳴聲拉開了早晨的序幕，屋內的宋廷凡猛的坐起身，他喘了幾口氣，隨後感受到下身有什麼，他伸手摸了摸。
溼答答。
他尿牀了。
少年年幼不知何爲夢遺。
這麼大的人尿牀了，回想起夢裏的畫面，他……
他又羞又慌亂，很快起身換了乾淨的衣裳，他抱着衣裳出門。
林俏剛好開門，看見他抱着衣裳，還有點疑惑，畢竟昨個晚上就換了。
不過也沒有多想，他一向愛乾淨，“小叔，你放盆裏，我等會去洗。”
宋廷凡不敢去看她，磕磕巴巴道：“嫂子，我自己洗。”說完拿起盆飛快就跑了出去。
林俏有點莫名其妙，但很快又拋到腦後，去廚房做完飯。
從起牀到上學堂，宋廷凡都沒敢看林俏。
快進學堂的時候，林俏拉住他的手臂，關心道：“小叔，你咋了？不舒服？”
“沒沒有。”宋廷凡磕巴的搖頭。
這時，周鐵蛋提着布袋狂跑而來，很快到了他們面前，氣喘吁吁道：“廷凡！要遲到了，快進去。”
林俏看見他，響起了什麼，從袖口裏拿了芽糖出來，“鐵蛋，來，答應你的。”
周鐵蛋沒想到真的有芽糖，他喜笑顏開接過，“謝謝嫂子，謝謝嫂子。”
宋廷凡不讓他喊嫂子的事，這會早就被拋之腦後了。
天大地大芽糖最大。
宋廷凡不高興的抿了抿脣，小聲道：“嫂子，我進去了。”
“好，去吧。”林俏擡了擡下巴，示意他進去。
宋廷凡到了座位上，拿出了筆墨，周鐵蛋一邊拿筆墨，一邊小聲笑道：“廷凡，你嫂子真好，真給我芽糖了。”
宋廷凡抿了抿脣，“是我嫂子，你不許喊。”
周鐵蛋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喊了嫂子，他連忙打了打嘴巴，“廷凡，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會不幫我掏鳥蛋了吧？”
“廷凡，你別這麼小氣嘛，我就喊了兩聲嫂子，又沒幹啥，廷凡啊，廷凡……”
程生進來就看見周鐵蛋扭着頭跟宋廷凡說話，他抿了抿脣，“周鐵蛋，起來背一下昨日教過的四句。”
稻什麼來着，後面那兩個字他忘記讀啥了。
好難。
“稻粱菽，麥黍稷。此六穀，人所食。”
程生說了出來，隨後走到他面前，拿出了戒尺，周鐵蛋乖乖的伸出手，隨後就被打了三下，手心都紅了。
其實沒多重，但周鐵蛋覺得被打了丟臉，眼淚在眼框裏打轉。
程生又道：“中午喊你娘來一趟。”
周鐵蛋一想起她孃的黃荊棍就害怕，他求情道：“夫子，能不能別請我娘。”
“從上學堂到現在，每次抽背，你都背不出來。”程生神情嚴肅，隨後又道：“上半年已經學過一次了。”
周鐵蛋不敢說話了，只一個勁的掉眼淚。
……
中午的時候村子裏突然吵鬧了起來，“周鐵蛋，你給老孃站住，讓你念書，你念啥，夫子問你，你啥都不知道，山上哪棵樹有鳥蛋你清楚得很！”
“娘，我錯了，你別打我。”
聽見聲音，林俏站到門口看了看，遠遠就瞧見婦人拿着棍子追着孩子跑。
隔壁王家也有人觀望，王徐習以爲常的口氣道：“鐵蛋又被他娘追着了。”
看了一會，林俏就進了堂屋，看着寫大字的宋廷凡道：“鐵蛋咋了？”
宋廷凡依舊不敢看她，埋頭道：“夫子抽他背，他背不出來。”
“哦。”
少年有幾分閃躲，林俏瞅了瞅他幾眼，從昨晚上在林家他就有點怪，起初以爲是芽糖，但現在看來不是。
難不成還是張東那事？
半響後，她坐在宋廷凡的旁邊，瞅了幾眼，她誇道：“小叔，你寫得真好，我都寫不出來。”
宋廷凡有點不自在的動了動毛筆，“嫂子，我教你寫。”
“嫂子很笨，不會寫。”
“嫂子不笨。”
宋廷凡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了回來，“我教嫂子寫名字，林字要這樣寫。”
他慢慢的演示了一遍，隨後把筆遞給了林俏。
林俏假裝不會拿筆，歪歪扭扭的開始寫字。
宋廷凡忍不住糾正道：“嫂子，筆不是這樣拿的，食指要在上面。”
見林俏還是拿的不像，他伸手就碰了她的手，“嫂子，是這樣。”
話落就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他頓時收回手，隨即臉紅了。
林俏被逗樂了，心裏調侃了一句，純情的小奶兔。
她沒忍住，笑出了聲，很快憋住道：“小叔，我是不是拿着像狗爪子一樣。”
“不不……像。”宋廷凡目光不知道往那落了。
林俏繼續學寫字。
沒多久，宋廷凡發現嫂子很聰明，今個教的兩個字，她全都會寫了，當初俏字他念了好久，他有些欣喜，“嫂子，你去上學堂吧，我在家裏幹活。”
他神情很認真，沒有開玩笑。
林俏沒想到他這麼說，愣了一下，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我上來也沒用，不過是沒事學點。”
她作勢敲了他一下，“小叔，別想偷懶。”
宋廷凡怕她誤會，連忙搖頭解釋，“嫂子，我沒有偷懶，我很認真的學了。”
“學了就好。”林俏伸了腰，口有些渴了，她起身去廚房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