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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林俏不是第一個受害,也不是最後一個(感謝青衫酒的打賞)

    林俏沒睡多熟,他一動身,她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眸子,“睡好了?”

    “嗯,嫂子,你要不要上來睡會?”宋廷凡懂事的起身將牀讓了出來,彎腰將他睡過的那塊地方拍了好幾下,生怕他睡髒了。

    “不用了,我去做飯。”林俏睡久了,手麻了,她一擡手,頓時“嘶”了一聲。

    見狀,宋廷凡下意識就伸手幫她揉,林俏還沒什麼反應,他倒是紅了臉,不過也沒鬆開,力度不輕不重的捏她手腕。

    過了一會,他不自然的問道道:“嫂子好點了沒?”

    “好了。”林俏抽回了手。

    ……

    宋秦氏和宋榮已經在廚房做了晚飯,瞧見他們兩人進來了,宋秦氏笑着讓他們出去,“馬上就好了,出去做坐會。”

    他們人老,但心沒老,如何不知道家裏遇見了難事,他們有心幫他們也無力,只得在做飯這些讓他們不操心。

    林俏端起了案板上炒好的菜,嗅了嗅,“阿奶炒的菜就是香。”

    她不打算把宋明的事給他們說,他們要是知道了,怕是會鬱結。

    兩老口子已經不容易了。

    “等會多喫點。”

    “好。”

    這時,外面傳來狗叫聲,幾人扭頭看向門口,是宋安來了。

    宋安喊爹孃後,就把宋廷凡喊進屋子裏了,他從懷裏拿出錢袋子,沒有一絲遲疑,“這裏有二十兩銀子,拿去應急,剩下的我去借,不要怕,大伯還在。”

    “你嫂子那裏,你多關心點,別讓她單獨待。”

    青樓那種地方,正兒八經的女子踏一腳進去就已經說不清了,更何況林俏進去了,裏面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

    她心裏可能會有不好的念頭。

    沉甸甸的銀子,宋廷凡複雜的捏了又捏,“我知道,我會看好嫂子。”

    “大伯謝謝,我一定會還你。”

    “不用還,你們把自個過好就行了。”

    想起老鴇說宋三家剛開始連宋廷凡也想賣,宋安心疼的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停頓了一下,又道:“別讓你阿爺阿奶知道了,他們身體不好,會受不住。”

    “我知道。”

    宋廷凡也不想阿爺阿奶知道,他們身體不好。

    宋安待了一會就回去了,這會宋王氏正在院子裏哭鬧,要不是宋豪和宋梅攔住了,早就鬧到門外去了。

    宋梅勸道:“娘,別哭了,等會隔壁聽見了。”

    “家底全拿去給外人用了,我們一家等着喝西北風吧!”宋王氏哭嚎道。

    這時,瞧見宋安回來了,甩開宋梅和宋豪,跑過去對着他一通亂大,“宋安,你是不是不想過了,豪子成親的銀錢都沒有了!!你爲了別個家的媳婦捨得拿全部的家當,你自個兒子?”

    “你去給我拿回來,你要是拿不回來,我就馬上跳河死了。”

    宋安低着頭讓她打,低聲道:“豪子成婚我會看着辦。”

    “娘,沒事,要是不成就推後,總不能讓人把弟妹帶走。”宋豪走過來安撫他娘。

    “推後,推啥後,日子都看好了,人家指不定還不想跟我們成了。”

    宋王氏就盼着閨女兒子好,這會越想越崩潰,乾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最後罵起了宋三那一家子人,“宋明你個畜牲,你自個做的孽幹啥我們還,挨千刀的!老孃詛咒你們一個子都用不出去,爛死在路邊上。”

    她不曾知道上輩子她當了宋三家的這種惡人。

    隔壁人家聽見了,來瞧了幾眼,沒一會宋家就把門關上了。

    ……

    宋家因借銀子的事鬧了大半天,林俏一點不知道,第二日一早坐了驢車去鎮上託福來運的掌櫃幫忙,順帶圖紙去換銀錢,能湊夠五十兩銀子。

    福來運的東家是個好說話的,聽說她的銀票被打溼了,帶着她去錢莊重新換了三張,末了時問了一句,“你的糕點什麼時候帶給我嘗。”

    聽出她想合作的意思,估摸着涼菜賣得很好,林俏有些歉意,“柳東家,不好意思,最近家裏遇了點事,再過幾天。”

    柳福珠打量了她幾眼,比前幾日看着憔悴的許多,多嘴問了一句,“遇見什麼事了,若是我能幫忙一定幫。”

    “謝謝東家了,我能解決。”林俏真切的感激。

    聞言,柳福珠就沒有說什麼了,林俏跟她告辭後就去了布莊,東家劉徐氏瞧見她十分歡喜,嗔道:“你這些日子幹啥去了,攤不見擺了,也不來我這裏,我還想着下午去看你。”

    說話間發現她有些憔悴,她問道:“你這是咋了?”

    兩人接觸有一段時間了,林俏沒瞞着她的必要,一五一十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給她聽,劉徐氏驚了,隨即罵道:“你三叔家是畜牲嗎!連侄媳婦都敢賣!”

    隨即替她有些膽心,“還好你逃出來了,那青樓不好惹啊,老鴇年輕時跟過好些當官的。”

    “前幾年賣豆芽的閨女,長得跟你差不多好看,青樓硬是將人偷摸搶去了,事發後也是上了官府,不痛不癢的賠了幾十兩銀子。”

    “那閨女回家第二天就死了,她爹孃受不住也跟着死了。”

    林俏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這年頭百姓哪敢跟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碰,是刀子也只得往肚子裏咽。

    林俏明白舊社會的悲哀,百姓沒有“說話”的權利,女子更沒有。

    她還沒說話,劉徐氏拿了好些銀子給她,“就當我先給你圖紙的銀錢,拿去將青樓的銀子還了,你三叔他們籤的賣身契一定要拿回來,最好在官府那去作個證,青樓的人明面上不敢再強迫你了。”

    “至於你三伯一家,我去打聽一下,前幾日我就聽人說他們往隔壁縣城走了,找到了一定要告他們,否則這種缺德事還有下次。”

    林俏低頭看了手中的銀子,足足有六十兩,刨去圖紙的銀錢,她借了三十兩,心裏有些暖,“謝謝東家,不過用不着這麼多,就把圖紙銀錢結給我就成了。”

    “拿着吧,我都不怕你跑了。”劉徐氏之前對她沒啥好感,但這麼些日子下來,其實宋寡婦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