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娶嫂子，她不嫁，我也不娶。”
宋廷凡想起剛纔的事，下意識抿了抿脣，又解釋道道：“嫂子有些排斥我，剛纔纔會那樣說。”
聞言，林漢眼睛微微睜大，欣喜道：“真的？”
見他點了點頭。
他笑開了嘴，“我就知道廷凡你不是那種人，你嫂子她不是排斥你，她就是怕委屈你了。”
“我跟你嬸子也知道這事委屈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宋廷凡就打斷了他，“不委屈，是委屈嫂子了，這幾年家裏全靠她，是我虧欠她。”
若不是嫂子，他不會放心家裏，更不會不管阿爺阿奶當兵這麼幾年。
他心裏明白這些，閨女這幾年的辛苦也算值得了，林漢搖頭，“啥虧不虧欠，一家子互相照顧是應該的，你嫂子她從來也沒抱怨過。”
他笑了笑，又道：“也不怕廷凡你多心，我都抱怨過。”
閨女過不好，他心裏再明白，也會抱怨。
人呢，終究是有點小心思的。
“我知道。”宋廷凡點頭。
從那年夏天后，他沒聽過林俏抱怨，有時候他寧願她跟他抱怨、責怪他幾句。
她心裏怕是很苦……
兩人說了一會，林漢看天色不早了留他喫午飯，“在這裏喫飯吧，你回家喊你阿奶他們都過來喫。”
“好。”宋廷凡點了點頭。
林漢笑呵呵的幾聲，等他走了後，連忙進了屋子，見自家媳婦眼氣腫得老高，明顯是又哭了。
“別哭了，再哭眼睛疼。”
他拿袖子給她擦了擦，又道：“閨女和廷凡的事還有戲，廷凡剛纔說沒有喜歡的女子，他是覺得閨女有些排斥他才說的。”
“你別哄我，等我哭夠了就不哭。”李桂芬吸了吸鼻子。
“我哄你幹啥，你看從我們成婚到現在哄過你啥？”
“你還少了？我說不要喫燒餅，你每次上鎮都給我買。”
見她把買燒餅的事跟閨女這事混爲一談，林漢哭笑不得，“那怎麼算哄你，你想喫我就給你買。”
那個時候剛生了閨女，家裏拮据，自家媳婦做夢都在喊燒餅，他再沒銀錢也要借銀錢買給她喫。
“我啥時候說想喫，我纔沒有說過。”
李桂芬不認賬，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沒有沒有，以前哄你是我不對，但閨女的事我絕對沒有哄你，廷凡說了，閨女不嫁，他也不娶。”
“真這樣說了？”
“真的。”
在他再三的保證下，林桂芬纔信了，“我就知道廷凡這孩子可靠，跟外面的人不一樣。”
剛纔說的話她下意識就忘記了。
林漢笑了笑，也不點破，“我喊了廷凡他們喫飯了，你把飯煮着，我去稱幾斤肉回來。”
聞言，李桂芬連忙起身，“我這就去煮，你多稱點。”
她走了幾步，又轉頭，“乾脆買點麪粉回來，我們包餃子喫，廷凡喜歡喫餃子。”
“你看着弄就行了，我就跑跑腿。”林漢拿了銀錢就頂着大太陽就出去了。
……
宋二家
“提過去一起喫。”
宋廷凡瞥見她頭上有渣子，伸手給她捻了。
“也行，那我去喊阿奶別理菜了。”林俏剛纔用掃帚掃了屋頂，她伸手拍了拍。
樊老婆子不好意思去，就說在家裏隨便熱點了菜喫，林俏拉着她，“阿奶你不去，我娘肯定要罵我，一起去。”
“一塊去。”宋秦氏笑呵呵的拉着她往前面走。
林俏鎖了門，跟在他們後面，宋廷凡也在後面。
四月的陽光雖不如炎夏，但還是有些刺眼。
林俏剛想擡手遮，視線突然就暗了下來，她擡頭對上宋體凡的視線，笑眯眯道：“謝謝小叔。”
宋廷凡眉頭輕皺，顯然不喜歡她說謝，“以前我說謝，你會敲我額頭。”說話間掃了她額頭一眼。
林俏沒想到他長大了，學會同等對待了，“……”
她擡手對着自個額頭敲了一下，認真保證道：“沒有下次了。”
宋廷凡沒想到她自個會敲，來不及伸手，瞥着她紅了的額頭，沉聲道：“一家人不能說謝。”
“好好好，下次絕對不說了。”
看着女子笑盈盈的面容，宋廷凡心裏的鬱結消散了不少，他抿脣一笑，“好。”
到林家時，李桂芬他們已經在包餃子了，林安和林平學着在包，看見林俏後，歡喜的喊了一聲，“小姑姑。”
“包了幾個了？”
林俏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我包了八個。”
“我也包了八個，哥哥剛剛還包爛了一個。”
“你剛剛還不是包爛了一個，別以爲沒看見。”
林安、林平兩個孩子爭了起來，李桂芬連忙招呼道：“成了成了，別爭了，光喊小姑姑，阿奶他們怎麼不喊？”
林安和林平頓時乖乖的喊道：“宋阿奶、宋阿爺、樊阿奶……”
大概是宋廷凡變了，兩人還有些陌生，不知道該喊什麼。
“小叔叔都認不到了？”
林俏忍俊不禁，又道：“小叔叔以前自個不喫牙糖也要給你們喫，竟然認不到了，哎呀，小叔叔好傷心啊。”
林平瞅了瞅宋廷凡，一本正經搖頭，“他不是小叔叔，小叔叔俊些。”
頓時一羣人笑了起來，林俏瞥了宋廷凡一眼，是以前要俊些，不過現在更討女子喜歡。
林安見哥哥開口了，他不甘示弱道：“他是小姑父。”
“你這孩子亂說什麼，這就是你小叔叔。”林吳氏連忙呵斥道。
“小叔叔就是小姑父，阿奶說……”
林平還想說什麼，李桂芬連忙打斷，“你這個嘴哪這麼多話，成了，不包就跟你哥出去玩。”兩個孩子被大人們“趕”了出去。
林俏去廚房舀水洗手，剛洗宋廷凡就進來了，他撩起了袖子，沒說什麼就伸進了盆裏洗。
以往他是不會跟她同一個盆子同時洗手，林俏愣了一下，隨後幾下洗了手收回手，甩了兩下水。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堂屋，林俏在李桂芬旁邊擠了個位置，李桂芬瞅了宋廷凡一眼，連忙開了位置，“廷凡這裏來包吧，正好我去廚房煮湯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