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會,他才“嗯”了一聲。
女子坐了起來,大概是裏衣寬鬆,昏黃的是線下依稀瞧見一抹白軟。
他眸光一滯,隨即面無表情移開了,隨後坐在牀邊,雙手輕輕替她按肩頭。
林俏暗暗往後瞥着他,心裏尋思着反派對她好像還挺……好的。
過了好一會,她覺得差不多了,“好了。”
說完轉身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不過宋廷凡躲開了。
她假裝愣了一下,隨後不高興的捧住他的臉,湊上去親了一下,隨即“哼”了一聲,“下次我也不讓你親。”
她突然的靠近,宋廷凡整個人僵硬,下一刻他推開她的手,“晚了,睡吧。”
林俏當作沒有發現,“今晚又睡地上?”
“嗯,還沒好。”
宋廷凡沒有去看她,鋪開草蓆後就滅了油燈,屋子裏一片寂靜。
……
黑夜漸漸翻白,最後天色大亮。
堂屋
喫過飯後,林俏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快辰時了,隨後看了一眼宋廷凡,“不去營裏?”
“不去,收拾兩件衣裳回村。”宋廷凡挽起袖子,重疊碗筷。
聞言,林俏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記着她說回村的事,“沒事了,阿奶他們坐了馬車不舒服。”
“他們不回去,我會找人照顧。”宋廷凡已經跟宋秦氏他們說過了,三個老人都不想回去,一來受不住,二來會給他們添麻煩。
宋秦氏慈愛道:“俏兒你們回去就行了,回家多待幾天,不用擔心我們。”
最後林俏跟宋廷凡兩個人回去,咳,林俏已經不想回去了,路上很反派大眼瞪小眼,想想就“刺激”。
馬車鋪好墊子後,宋廷凡瞥着林俏,示意她上馬車,等她上了後,他看向宋秦氏他們,語氣溫柔,“阿爺,阿奶,我們走了。”
“好好好,去吧,路上照顧好俏兒。”
宋秦氏有些擔心林俏,隨後扒在馬車的窗口處,又道:“俏兒,不舒服了就給廷凡說,別瞞着。”
“我知道,阿奶你別擔心我,好好喫飯,阿爺,你不許出去挑水,我已經拜託了隔壁的大叔幫忙每天挑幾桶水了。”林俏點了點頭,隨後嚴肅的看着宋榮。
宋榮笑呵呵的點頭,擺了擺手,“不挑,不挑,路上小心點。”
說了好一會,兩人才坐上馬車走了,剛開始還好,坐久了林俏就感覺到了異常的不自然,她暗暗瞥了一眼閉眸的男子,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了。
看了一會,她扭頭看向窗外,街道人來人往,嘈雜熱鬧。
現在比之前還踏實些,大概是知黑化的反派回來了。
她擡手摸了摸肚子,這個孩子來得及時。
若不然反派不會遷就她。
咳,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母憑子貴。
突然不遠處有人吼道:“糖人,好看又好喫的糖人。”
她看了過去,下意識嚥了咽口水,懷了身子後就喜歡喫這些玩意。
這會馬車被人擋住了,行走緩慢,她衝那個糖人招了招手,糖人看見後,連忙跑了過來,“小娘子,要幾串?”
“兩串,多少文?”林俏聲音有些小。
“十文。”
賣糖人的大叔熱切的取了兩串,還沒遞給她,一道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全要,多少銀錢?”
一聽全要買,賣糖人的大叔自然高興,“七十五文。”
“嗯。”宋廷凡摸了腰間,摸了兩三下後,動作頓住了。
懷裏只有十來文了。
每個月的月俸給了林俏了。
林俏瞧見後,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但好在忍住了,她掏了銀錢出來,“給。”
賣糖人的大叔怕他們不方便,連稻草棍子就給了他們,放在兩人的中間,微微倒着。
林俏將荷包塞給了他,“廷凡,你放着,太重了。”
“嗯。”
宋廷凡揣好了荷包。
林俏拿了一串糖人吃了一口,糖人裹東西在裏面,有些酸,但她很喜歡。
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隨後惡作劇的遞給他,笑盈盈道:“廷凡,你喫一口,好喫。”
宋廷凡下意識不想喫,微微偏頭,不過還沒偏,糖人就碰到嘴脣了,他眸光幽幽看向她。
林俏:“……”
心慌得想立馬撤了。
不過她強迫自個不能撤,她眉眼彎彎,哄孩子似的,“喫一口,這裏沒別人,不會笑話你。”
兩人僵持了一會,宋廷凡吃了一個,入口的酸澀,讓他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她大口的喫第二口,似乎極爲喜歡。
他抿了抿脣,隨後嚥了下去。
林俏暗暗挑了挑眉,瞧瞧,她的演技忽悠反派也沒問題。
很快她就嘚瑟不起來了,出了城一兩刻後她就開始犯惡心,連連吐了三四次,她不敢再上馬車了。
宋廷凡也沒說什麼,站在她旁邊,時不時給她遞水。
馬車伕望了天色,已經快正午了,要是再不趕路,就趕不到下個地方的客棧。
邊疆的野山不好留夜,野獸多,賊人也多。
他道:“小兄弟,怕是不能再停留了,否則就不好留宿了。”
聞言,宋廷凡看向女子,她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很明顯不能再坐馬車了。
過了一小會,他蹲下身,沉聲道:“上來,我揹你。”
林俏愣了一下,這會的不舒服容不得她矯情,她趴在他背上,寬厚的肩膀莫名有些安心。
宋廷凡看向馬車伕,“傘給我,你往前面走。”
他接過傘後,撐在了頭頂上,女子伸手來接,他沒讓,“趴着睡會。”
步子平穩,少了馬車的顛簸,林俏心裏舒服了許多,漸漸的睏意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男子揹着她走了好長一段路,察覺她已經睡了,才上了馬車,怕她磕着頭,就將她攬在懷裏。
望着女子素淨的小臉,他眸子的幽暗散去了一些,有少許平靜,
他很久沒有做噩夢,暴躁不安了……
有些陌生,不知所措。
惶惶不安。
這是不是夢……
……
再次醒來,已經在客棧了,入目漆黑一片,她下意識往旁邊摸了摸,堅實的胸膛,立馬又收了回來。
下一刻男子低沉的聲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