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冷宮第三年 >第30章 西郊別院失火了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我們還沒說完。肖小五在馬車外面說道:“都督,王御史在門口迎接呢。”

    肖不修又緊了緊我臉上的黑布,低聲道:“跟緊我就好。”

    “好的好的。”我立刻點頭。

    肖不修這次下車居然用了凳子,肖小三提前在車下襬了一張矮凳,肖不修先下了車,姿態飄逸優雅。我隨後鑽出車廂,但是依舊沒有拿捏好姿態,到底是坐着踩矮凳,還是站着踩,沒經驗啊。肖不修回身看了我一眼,肖小三立刻上前低聲問我:“怎麼了?不是有凳子了麼?向肖大人那樣,走下來。”

    我蹲下身子問:“站起來晃悠啊,我不敢。”

    這一句話搞得他哭笑不得,只得伸手把我抱了下來。此時的肖不修已經款款上前,和王御史打招呼去了。我趕緊理了理衣裙,小跑着跟了上去。忽然發現,只有我和肖不修的衣裙是同款,並且都是紅色內襯,風吹起時,陽光照耀下還有幾分耀眼。

    “不知都督前來,有失遠迎。家中正在辦小女喪事,也不好請都督。”王御史果然好看,是那種儒雅之氣,特別令人舒服。個子高,身材好,還有濃濃書卷氣,我都有種很親近的感覺。

    “無妨,御史這些日子爲上朝,皇上有口諭,肖某也有一些事情與御史相商。還望去書房一敘。”肖不修特別不客氣,這話說的就是我根本不想來,是皇上讓我給你傳個口訊,反正還有些政務,一併都商量了吧。看王御史的反應,應該也是習慣了肖不修這個態度,沒有流露出不悅,反而更加有禮貌地請肖不修進門。我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這位是?”王御史看我跟着肖不修很緊,不由得問了一句。肖不修淡淡地說:“肖小七,南廠文書。”

    “肖小大人,之前沒見過吧。”王御史一臉笑容地看着我,彷彿能把我的臉看出一朵花。幸好有塊黑布擋着,要不然我可能就不好意思了。畢竟老帥哥也是哥,也是好看的男人嘛。

    “沒見過。大病初癒,剛回文書處。最近都會跟我出來,做一些文書工作。”肖不修還算客氣,幾句話把我的背景交代出來,王御史也就更加客氣的說:“果然是肖大人的幫手,也是氣度不凡,雖是女子,但自有一股英氣,不容忽視。”

    “肖小七,給王御史見禮。”肖不修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很聽話的。王御史在誇我好看,我也很高興的。“御史大人。”我學着肖小三他們的樣子,給王御史一個抱拳禮。

    御史大人點點頭,忽然又流了眼淚。“對不住啊,肖大人莫怪。只是看到小大人之後,她與我的亡女年齡相仿,也都是身姿挺拔之女,有時也會對我行抱拳之禮,我有點控制不住了。”

    “御史大人,節哀。”我趕緊說。

    肖不修此時倒是表現出很大度的樣子,“王御史不必抱歉,肖某聽聞此事也頗爲感傷。因爲事情又涉及本都督新進的探花,也不太好多說話。只是希望王御史節哀,未來還要好好活着。”

    “柴文進就是真兇!”王御史忽然情緒上來了,“肖大人爲何不信呢?”

    “我們是在這裏說,還是在你書房裏說?”肖不修那副陰狠的樣子也泛了上來,嚇得我一哆嗦,王御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最終還是長嘆一聲,“肖大人裏面請。”

    御史的宅子不算豪華,但挺大的。綠化做得不錯,但沒有什麼小橋流水之類的。據說是御史的好朋友沈誠不喜歡,他的風格比較豪放派,所以也就不搞這些花俏的東西。府裏到處掛的都是白幔帳,院子裏還停有棺槨。據說因爲是冤死之鬼,魂魄不能及時歸位,要在家裏做足七七四九天道場纔可以。所以,院子裏還有一羣和尚在嘰哩哇啦地念經,七位妾室身穿素衣站在傍邊一起誦經,場面還是很大的。

    我們一行人徑直來到了內院書房,一進門,屋裏居然還歪坐了一個人,並且是宿醉狀態,酒味熏天。王展也明顯愣了一下,可能也是沒想到有人在。立刻先連聲向肖不修道歉:“對不住對不住,這是我的好友沈誠,居住在我這裏。因小女之事,心情也不太好,這幾日都是宿醉。我這就叫人把他擡出去。”

    “無妨,皇上的口諭也不是什麼祕密,他聽與不聽,也都可。再說,此人不是你的好友,住在這裏也有十年之久,都應該算是家人了吧。”

    聽了這話,沈誠忽然跳了起來,揪住王御史的衣領喊道:“王展,你聽聽,我在你家住了十年,都已經算是家人了,我們之間還是什麼關係都沒有麼?”沈誠長得略粗曠一些,但也屬於保養得宜的男子,按照情報來說,沈誠的年紀與王展相仿,但也沒有流露出老態,反而很年輕,身手也很矯健。長得也不錯,濃眉大眼。只是因爲宿醉,臉紅紅的,還有點臭。我後退了一步,肖小三就站在我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哦,臭。”我自覺說話聲音很輕,居然還是被沈誠聽到了,他循聲看向我,瞪着眼睛問我:“王燕兒,你敢說我臭?你娘都不敢說我一句不好的!”

    “沈誠,這是肖大人的文書,莫要認錯人。”王展立刻拉住沈誠,還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一臉歉意地跟我說:“對不住,冒犯了,他也是看着燕兒長大的,因此多少心裏有鬱結。”

    “無妨無妨。”我已經把肖不修的口頭禪學得七七八八。“御史大人趕緊找人幫他醒醒酒吧,這要是天天都喝這麼醉,很傷身體的。”

    “沈誠本身也是名醫,自己還是有分寸的。”王展解釋道,然後讓幾個有力氣的僕從將沈誠拖走了,這屋裏纔算安靜下來。肖不修隨手把窗戶都打開了,看了看窗外,纔對王御史說:“皇上念你喪女之痛,特再准假三個月。”

    “多謝皇上體恤。”王展立刻要跪下行禮。肖不修託了他一把,“不必了,我就是傳句話而已。另外,我想和王大人說一下西北春旱的事情,不知王大人是否有什麼對策?王大人也曾經在西北住過一段時間,沈誠更是西北鎮守使之子,想必對這裏都有不少了解。因此,對抗春旱之事,也應該有些想法吧。”

    說起正事,兩個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肖小三拉着我慢慢往出退,只留下肖小五一人在近側伺候。我雖然耳朵好,但聽了幾句也沒聽懂,這其中涉及到了土地,人口,遷移,冰汛等等事項,我也算是有些經驗的,但依然沒明白。所以肖小三把我拽出來的確是正確的,萬一我睡着了就不好了。

    站在院子裏,身後是敞開窗戶依然在交談的兩個人,身前是白色幔帳隨風飄舞,看着特別不真實。我一步步往做法事道場的前院走去,肖小三帶了幾個人跟着我。我回頭跟他說:“沒事,不用跟着我,我去前面給王燕兒上柱香,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