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冷宮第三年 >第65章 陳情奪命,我只是助力
    人證在眼前,這男子也只能低頭。他是餘青的哥哥餘鋒,也是本案的知情人。一開始,餘鋒還有些不情願,不想承認自己裝扮成乞丐騙人,但是徐哼這孩子還挺厲害,直接說:“大人,給我一兩銀子的人就是他,他左臂上有一個黑痣,上面有一根毛。不信您看看。”

    “你如何得知?”我好奇地問。

    “我弟弟病得厲害的時候,吐了好多東西,其中一口吐在了他胳膊上,爲了清洗,他去洗的時候我看到的。”

    “還有什麼?”我想再加強一下信任度。

    徐哼仔細看了看餘鋒,“我記得那個乞丐有一點外八字,所以鞋底應該有磨損,就是靠近右腳跟的外側應該有很大的磨損。因爲我在跟他上荒山看地形的時候,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發現的。就算是現在換了衣服換了鞋,但是鞋底應該騙不了人。”

    這孩子的觀察力很強嘛,我讚許地點點頭。“餘鋒,脫鞋吧。”

    這次,不用南廠的侍衛動手,錦溪縣衙的捕快就已經一把將餘鋒推翻在地,直接扒下了他的右腳上的鞋,舉起來給大家看。果然,磨損得還挺厲害。

    餘鋒也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影子立時衝了過來,在後背點了點他,他就坐在地上垂頭喪氣開始抹眼淚。

    “別哭啦,一個大老爺們,敢作敢當。說說唄,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怕弟弟的事情暴露,才做的。大人,饒命啊!”餘鋒跪爬在地上開始磕頭,我側了側身,這人也是削瘦型,但長得一臉的猥瑣,看着就令人不舒服,比他弟弟還難看。

    “趕緊說!”王文斌也忍不住了。

    “弟弟被判入獄後,我有一次去看他,他跟我說了實情,並且央求我去看看小翠還在不在,因爲他很擔心小翠說出當晚曾經見過他的事情。所以,我就去了京城一趟,發現小翠已經死了。當時,我還覺得這事情大約就這樣了,準備回錦溪。誰知在路上遇到了狀元郎和探花,他們兩人坐在酒肆裏閒聊起這個案子,並且想去小翠的家裏看看,我就有點緊張,生怕這兩人查到什麼,暴露了我弟弟的事情。所以就想着裝扮成城隍廟的乞丐,找了這個孩子去騙兩人進入荒山……我真的也沒存什麼要害人的心思,只是想讓他們兩人受受苦,就趕緊回家,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了。我沒做什麼事情啊,我真的沒有害人。”餘鋒也算是伶牙俐齒,說話很清楚,把事情經過交代了一遍。

    “就這樣?”我問道,“沒有別的了?”

    “還有什麼別的啊?”餘鋒有點驚慌。

    “比如啊,你睡了小翠啊,你殺了小翠啊,你想弄死來了解情況的狀元探花啊……”

    “沒有,我沒有,我冤枉啊!”餘鋒喊得聲音比他弟弟餘青的聲音還大,吵得我耳朵疼。

    “那咱們先說狀元這件事情吧。陳大人,帶獵戶上來。”我衝後面喊了一嗓子,陳不惜帶着獵戶出場了,這人就是救了狀元和探花的獵戶,要不是他的獵人棲身的棚子,我家這兩人怕真的就死在荒山裏了。

    “小人是獵戶劉石,小人可以作證,這孩子給狀元探花帶的這條路是一條死路,上山之後別無出路,走到深處更是懸崖峭壁。要不是兩位大人膽大細心,都未必能夠活着出來。這也是荒山一帶獵戶們都知道的情況。因此,小人也是在那裏修了一個棲身的棚子,就怕有人會迷失,想着總會救到人,又存了一些糧食在裏面。”

    “那餘鋒爲何會知道這條路?”我問道。

    “餘少爺的一位侍妾是王獵戶的女兒,他們曾經聊起過這個事情,大前年夏天來荒山玩,我們也說起過這個事情,我還帶着他們走過一遍。”

    “當時倒未必起了這個心思,只是後來忽然想到的吧?”我看着餘鋒,越發覺得這個人很討厭。“所以,餘鋒,你怎麼說?”

    “我沒有啊,我是知道這個,但我沒有想殺人啊?”

    “那你爲什麼花錢讓這孩子帶着他們進入一條死路呢?這不是明擺着想讓調查的人出現危險,你就能逃脫了。那麼,你和小翠的死有什麼關係?是不是你殺的小翠?說!”

    “不是啊!”

    “行吧,我給你說說,你看看對不對。”我調整了一下思路,“你弟弟說完這個事情後,你就趕去了京城。小翠也是倒黴,知道黃貝貝和白梨花的內幕,被販賣掉了。你和你弟弟都垂涎小翠的貌美,更何況你知道你弟弟也沒睡成她,還下了大牢,心裏覺得自己是有這個機會的。更何況,小翠現在做了伶人,雖然只是半個自由身,但想要佔個便宜什麼的,還是有機會的。於是,你進了京城,找到小翠,想要佔她的便宜。可是,小翠已經攀附上了三皇子,根本看不上你了。你就覺得心生恨意,想整治她一下。在戲樓喝酒的時候,你看到欄杆有些鬆動,就又動了動手腳,拔掉了其中一個木楔子,打算引小翠來這裏說話,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讓小翠對你心存感激,以身相許。只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小翠居然腳一滑摔了出去,力量又大了一些,直接摔到樓下立時死了。你當時也嚇壞了,但是沒敢聲張,趕緊跑了……”

    “你沒有證據!”

    “是啊,我是真的沒有證據。但是啊,人在做,天在看。我曾經讓戲班子的班主仔細描繪過當時圍觀人羣的畫像,他是個天才,他有一項天賦是能夠記住每一張曾經出現在他眼前的臉,所以,他畫出了當時所有人的樣貌。有一個瘦高的人當時也在其中,我恰好就記住了這個人的樣貌。倒不是他有多出衆,我只是覺得這個人挺瘦的,這在北方城市不太多見而已。而他身上也有釉彩,不知道是不小心蹭上去的,還是因爲和小翠說過話,而染上去的。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這麼多人圍觀的現場,你的動機最明顯。所以,小翠是意外身亡,我當時便有存疑,才讓狀元郎他們來了錦溪。”我說着,同時也向高稟文和柴文進解釋了讓他們來的緣由。其實,一環扣一環的案件中,每一步都暗含着玄機,不知道最終的走向,只是被案件的線索推動着前行,找到真相,找到根源。

    “我沒有!”他還不承認。

    “沒事,你弟弟沒受的罪,你來一次吧,讓我也見識一下大月國的酷刑是什麼樣的。王縣丞,動手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非要受皮肉之苦,那我也沒辦法了。王文斌招呼了衙役們先把餘鋒按在地上,打了一頓板子。其實,也就打了十來下,餘鋒就全都招認了。

    自此,基本上所有的謎題都解開了。我看着這滿堂的荒唐,還是替顧朗感到不值得。交往了酒肉朋友,最終卻被餘青所殺。而白梨花的自私和黃貝貝的愚蠢都讓案件出現了奇怪的走向。或許,很多事情都在一念之間,無法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