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冷宮第三年 >第82章 肖不修那張慘白的俏臉
    我悄聲問馬茂春:“這人的口供能信麼?”

    馬茂春說:“你等等,讓你們家都督派人下去先做個背調,就大致能夠相信這人是不是說實話了。”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一個人的背景調查就顯得尤爲重要。特別是在關鍵的命案中,一個證人的證言證詞往往關係到案件的走向。因此,這個證人的品行以及平日裏的狀態都會成爲被調查的對象。

    在這方面,南廠做的非常細緻,並且深扒到駭人的地步。曾經還有個真實的故事:刑部某位大臣喜歡在晚上推牌九,並且不僅會找同僚們來家裏玩,也會招一些有錢的商人來。這種玩法雖然不至於在醉紅樓那樣招搖,更具有隱蔽性。甚至根本不知道這一晚上到底都有什麼人來過,走了,又回來。

    這名官員也自詡做得很到位,他也的確沒有做過什麼違法或者擾亂綱紀的事情。就是單純的推牌九,鬥地主的玩。自覺心無虧欠,高高興興。

    某日上朝時,皇上忽然問他昨晚上打牌輸了幾次?

    他想着自己愛打牌的事情,皇上知道了也不稀奇,並且看皇上的口氣也很輕鬆,“輸了三四把,還算不錯。”昨天沒怎麼輸,但喝得比較多,要不是來上朝,他現在可能還在牀上躺着醒酒呢。

    “是不是少了這張‘五點’的牌呀?”皇上的神態更加輕鬆和親切了,但是當他拿出了這張‘五點’的牌,這位大臣卻是冒出了一身冷汗,宿醉也完全沒有了。其實,何止是他,當時一起在朝堂上的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見到沒有人說話,就繼續說道:“昨天這個伶人唱的也不好,喫和姿的音都沒有發準,居然還敢自稱頭牌,朕覺得這也就是村裏的頭牌吧,你說是不是啊,愛卿?”

    大臣已然開始發抖,不知道如何作答。

    皇上來了最後的殺手鐗:“得了,你也沒亂說什麼,不過就是打了個牌,多喝了幾杯,然後扯開了這伶人的褲帶,最後都沒有成事,也是無趣得緊。”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臣就是喜歡打牌,並無其他事情。臣以後再也不敢了,戒酒戒牌,再也不玩了。”大臣跪在地上指天發誓,自己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做違法的事情。皇上繼續笑盈盈地看着他,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懺悔。

    這種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是南廠肖不修做的。南廠五千人馬,探子分佈在全國各地,每個關鍵的位置,每一位大臣的家裏都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能夠探聽消息都算是最簡單的,殺全家也是普普通通。像這種只是聽了個窗根兒,沒有事情的大臣都覺得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自己被監控,難道是皇上對他起了疑心,要殺麼?

    人人自危,迅速蔓延開。一時間,氣氛就更加緊張。倒是有了一段時間,大月國出現了清明朗政的局面,大臣們都在兢兢業業幹活,沒有了喝酒應酬,伶人妓生的場所都鮮少見到官員們的身影。

    還有一個番外,這名官員下朝之後,立刻飛奔回家,查找昨晚玩牌時候的那張‘五點’,發動全家上上下下里裏外外全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這張牌。心下更加惶恐,知道皇上監控的很是厲害。對於肖不修的南廠就更加妖魔化,甚至說南廠的侍衛們個個身懷絕技,飛檐走壁,隱形窺探,無所不能。

    這事情還是玉嬤嬤和我八卦的,她見過這名官員,知道他雖然愛喝酒,但本質不壞。並且,做事情也算幹練,沒有歪門邪道的事情。“皇上居然對這樣的大臣也要進行監控,有點太嚴格了吧?”

    我記得我當時還跟她說:“皇上這麼做是對的,這種夜夜笙歌,看似沒關係,但時間久了,很可能就會出現漏洞。”

    “爲何?”

    “且不說喝酒打牌熬夜損害身體,也不說同僚之間的聚會,是不是會結黨營私,但只說有商賈來參與打牌,這其中會不會有行賄受賄,會不會徇私枉法?就算是一切都沒有,也要防患於未然。這是皇上在敲打這位大臣,也是對所有人的警告。南廠這種做法雖然看起來嚴厲,甚至有些過分,畢竟也是監聽了他人隱私,並且還拿走了關鍵性證據,令人感到恐懼。但也正因爲這樣做,才能夠真正起到效果。”

    這件事情不過是背後閒聊而已,但現在能夠親眼見證到南廠的調查功力,我還是有點小雀躍的,甚至還想問問肖不修能不能讓我也參與進來。不過,他那一臉的冰冷,讓我直接又蹲了回去自己在地上畫圈圈。

    肖不修這個氣場吧,就算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也透露了生人勿進的樣子。馬茂春曾經偷偷說:“一般沒有公事,我絕對不會和肖大人說話。”

    我倒是笑嘻嘻地說:“你可以嘗試多說幾句,看他要不要理你。”

    “幹嘛要他理我?我又不喜歡他。除了那張臉,哎,我一個男人,幹嘛喜歡他那張臉。哎,他那張臉長在他臉上簡直是浪費,實在太好看了……”

    這話說的,就是一個直男審美和標準,我笑的前仰後合。“別這樣,說不準人家肖大人就喜歡你這一款,還巴不得你湊過去聊天呢。”

    “肖小七,你是想喫禁軍的牢飯吧,我可以幫你的。”馬茂春八成是被說破了心事,開始強行黑臉了。此時的肖不修又擡眼看了看我們,大約是嫌棄我們太吵了。我和馬茂春同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調查秦老漢的事情還需要時間,我們在井邊又仔細看了看,彗執的屍體已經準備打包,帶回義莊做下一步的處理。仵作們依然還在執着於兇器是什麼?苦苦思索着。

    我已經不想再看這個畫面,實在是令人不悅。站起了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準備回去了。

    肖不修問我:“回哪裏去?”

    我看了他一眼,想着這人管得還真寬廣。想了想,才說道:“我哪裏都不回,我想去京畿府去查查最近的卷宗,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事情。”

    “爲什麼?”

    “哪裏有那麼多爲什麼啊?怎麼總是問爲什麼?我哪裏知道爲什麼?”今天一天,太多人問我爲什麼了,我又不是十萬個爲什麼的作者,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想看看,找找方向感。

    見我居然懟了肖不修,馬茂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給我豎了個大拇指。我瞥了他一眼,說道:“您要不要來南廠喫碗麪呀?”

    “呃呃呃哦,不用了不用了,我忙去了。”馬茂春立刻一溜煙兒地跑了,我這纔回身跟肖不修嬉皮笑臉地說:“肖大人,您要不要順道送我一下呀?”

    肖不修哼了一聲,直接走掉了。我一臉的黑線站在那裏,要知道京畿府距離天地苑走路要走大半天時間,那我這麼貴的鞋豈不是都要壞掉了。但是啊,他真的就走了,什麼話也沒說。那他急急忙忙地送皇上回宮,然後又來這裏,然後又走了,這是折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