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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一、情郎小哥哥

    南廠的門口一定是個是非之地,並且如果在這裏圍觀的話,每天都能夠喫到大瓜。比如之前就能夠看到皇上親自審問陳文凱和楊衡兩位股肱大臣之間幾十年的恩恩怨怨,並且還把陳蓉兒投河的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

    當然,除了投河一事是提前做好了預案,在陳蓉兒投河之後,陳管家早已經派人埋伏在水下,將陳蓉兒偷偷帶離了主河道之後就上岸,悄悄溜進了京城。之前帶來的丫鬟和婦人也都沒有走,都回了陳文凱的老宅。就算是黑妞,也並沒有剁手,那不過是以假亂真的仿冒品,朱偉業也是一時間被嚇壞了,沒有親自勘驗,否則也會發現端倪。

    但對於朱偉業來說,真的就沒有任何察覺麼?他也並非是死讀書的傻子,怕也是隱約猜到了什麼,只是沒有說出來。因此,皇上說他懦弱忍讓也並沒有錯誤,甚至還戳中了他的痛點。

    那日瞭解完情況之後,皇上回宮又想了想,最終決定讓朱偉業官復原職,繼續回去做縣丞。楊衡也到了年紀,就在秋後從工部侍郎的位置上退下來,南廠對其在任期間的工作進行清算,看看是否有違法之事,稍後再議。當然,工部侍郎的後繼人選,皇上他要再斟酌一下。陳文凱繼續做考官以及欽天監的大臣,官職不變,但罰俸祿一年。陳蓉兒雖然無大過錯,但製造的影響極爲惡劣,送入清風庵帶髮修行三年,以觀後效。

    不過,朱偉業鐵了心不再認陳蓉兒,並且要求皇上給見證,寫下了和離書,自此與陳蓉兒和陳家再無瓜葛。陳蓉兒哭得又是相當慘烈,差點就當場真的自殺了。不過,朱偉業轉身就走了,半點都沒有留戀。

    肖不修把宮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回來南廠喫晚飯的時候,我眼巴巴地等着他給我八卦一下,他只是淡淡地把皇上的處理結果說了一遍,表情沒有任何波瀾。

    “朱偉業這就算走了?要不要來南廠喝杯酒啥的?”我說得很客氣,實際上我是特別想問問朱偉業後面的日子要如何過,或者說,他有沒有再說些什麼。

    “喝酒?”肖不修瞥了我一眼,“他出了宮就直接走了。”

    “你們關係不是很好麼?幹嘛不留下來喫個飯呀。”我有點不解。

    “他不是說我們的關係不好麼?幹嘛要跟他喫飯?”肖不修學我說話的口氣,“我們的關係纔是好的,你不是最喜歡我麼?”

    “這倒是。”我點點頭,又開始專心地喫飯了。

    朱偉業這個選擇也是情理之中,再和陳家有任何瓜葛,都不會舒服的。再有就是陳蓉兒,雖然是裝出來的妒婦,但夫妻之間都不能夠相互通氣,將他矇在鼓裏騙得團團轉。還爲陳蓉兒投河自殺的事情,難過傷心了很久。這要是我,可能都要跳起腳揍陳蓉兒一頓了。

    抄完所有《地藏經》之後,肖不修說讓我自己進宮送一趟。想我現在也算是進出宮自由的人,只要不是過於張揚,怎麼都好辦。當然了,我又不是張揚的人,並且是屬於特別低調的,低調到最好不要出門的那種。

    原因只有一個,我很懶。

    所以,這一日真的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爬了起來,沐浴更衣,換上了一件素色的女眷衣裙,帶着陳一陳二纔出門去。結果,剛走出大門,就被一個大哥直接抱了個滿懷,還哭喊着說:咱們兒子丟了。

    我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但肖不修飛過來扯我的時候力氣更大。他先是打了這大哥一掌,然後從他懷裏扯出了我,並且把我丟給了影子,自己直接上去跟他打了起來。

    這大哥武功也不成,很是稀鬆,也就是仗着人高,身形魁梧,才讓侍衛們一時間亂了方寸。不過,肖不修很生氣,直接幾下子就把這人打得撲倒在地,還吐了血。

    “等下等下,先別打,讓我瞅瞅這是誰?”我站在影子的身後,把手裏裝有佛經的錦盒丟給了陳一陳二,然後企圖往前去看個仔細。影子扯着我的領子,完全不讓我過去,直到這人被打得撲倒在地,一時間不太能夠站起來,沒有威脅性之後,他的手才略微鬆了鬆。

    “回去!”肖不修那眼神簡直能殺人,看起來特嚇人。“把這人拖進南廠,關門。”

    行吧,敢來南廠鬧事的,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我站在原地,瞅了瞅這個人,忽然喊了起來:“啊呀,情郎小哥哥,你怎麼來這裏了?”

    不顧衆人驚異的目光,我還是飛奔撲了過去。這人真不算是外人,我兩還真是有個兒子呢。

    他就是隅月庵外面經常擺攤賣貨的貨郎小哥哥,那個總是嫌棄我瞎喫瞎喝,但又喜歡愛買東西的我。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準時在隅月庵門口等着我出來,然後給我帶一堆好喫的好玩的。他長得也很好看,黑黑壯壯的,附近很多大姑娘小媳婦也都很喜歡他,常常等着他出現。

    傻姑特別喜歡他,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忍不住抱着他不撒手。都是我使勁拽她下來,否則真的能夠掛在他的身上一整天。貨郎小哥哥也不生氣,還高高興興的,很有耐心地問傻姑喜歡什麼,小滿喜歡什麼,然後下一次必定會帶來給我們。

    貨郎小哥哥的本名叫秦玉郎,大家喊着喊着就變成了情郎小哥哥,我本來還挺客氣地喊一句秦大哥,後來大家都這麼喊,我也就跟着一起“俗氣了”。

    但其實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小哥哥,可能就是我總是覺得他騙我的銀子,每一次都把我的銀子全騙走了,然後給了我一堆小玩意,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用處。後來又都讓靜心師父轉手送人了,搞得我很鬱悶。

    靜心師父還說:“你都這麼大人了,還玩小泥人,傻姑喜歡就算了,你居然也玩,簡直是氣死我了。”

    “我也買其他的呀,比如小風車和小鏡子,對了,這不是還買了個小木頭匣子,裝我的佛珠。”我很是不服氣。

    靜心師父把那堆小玩意都翻了出來,一樣樣指着說:“你自己看看,這些東西質量一點都不好,哪一樣比我給你的好?你把我給你的隨便一樣拿出去買掉,都能夠買下他的貨郎攤子。”

    “你那些東西也不是你的,都是那些香客給的,你也就是轉手給我了,我一點都不喜歡。”彼時我還是個小小女孩,真心不喜歡那些花開富貴,多子多孫,壽桃一大堆的圖案。雖然,我也很清楚,這些東西都很精美,尚好的絲綢,玉石、金銀器都是很值錢的。但是小孩子心性嘛,都是喜歡好玩的,新鮮的。

    日子久了,我們和情郎小哥哥混得很熟,我還經常帶些好喫的給他喫,讓他給我講故事,說說這些走南闖北的風土人情。說起來,我的很多地理和方位的知識都是他教給我的。所以,怎麼也算是半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