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也是個黏膩型人格,一直和我絮絮叨叨要破案的事情。我只好耐着性子,爲了把醬肘子喫完,就聽他說話。其實,他來給陳大元做護院時間也有三年了,“陳老闆不能說好人,但也不能說壞人。就是個一般人而已。”
聊起了陳大元的故事,也不算很特別。除了之前我們知道的財富積累和兩國之間的貨物倒賣之外,說是陳大元有時還會去捐一些寺廟之類的,求平安。人是好人,買賣做得也大,很多人依靠他生活。現在這個樣子,讓很多人都感到很慌張,不知道未來要如何。
這些我大致都聽過了,卷宗也簡單看了看。所以,對於林叔又說了一遍,也沒有太多表示。隨便應付了他幾句,就又回去睡覺了。
一連兩天,我也沒出門,就在屋裏睡覺。陳一陳二說肖不修和燕捕頭這兩天一直在外面閒逛,也完全沒有去破案的意思。這兩人喫喫喝喝,還買了不少東西,已經裝了一個馬車了。
我按按了自己的胸口,又喝了口冷水,才說道:“大人辛苦的,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那咱們要出去轉轉麼?”陳一試探地問道。
“去哪裏轉?”我問道。
“不知道啊,但是,不是要破破案子麼?”陳一說道。
“林叔這兩天也來您這裏問問狀況,很是焦慮。”陳二也補充道。
“老薑頭哪裏有什麼發現麼?”我想了想,也真的沒有什麼線索了。
“他剛回來,你要不要見一下?”陳一說道。
“縣衙?走。”我穿了便衣,沒有很招搖。只是帶着陳一陳二步行到了縣衙文書處,老薑頭他們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喝熱茶。
“小七大人!”這羣人給我行了禮,我趕緊說道:“不用不用,我就是來看看,問問有什麼線索?”
老薑頭正要給自己再倒一杯茶,我直接過去拎起了茶壺,幫他倒好。順道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嚐了一口。味道太濃了,甚至開始發苦了。
“小七莫要喝這個。”老薑頭直接奪過了我的茶碗,從懷裏掏出了一棵草,“你現在喝些熱水就好了。明日我讓徒弟處理一下這個,這是石斛,泡水喝很好的。你是不是又吃了大肉?又不運動,現在的臉還是有些浮腫的。”
“這麼明顯?那我還美不美了?”我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略略有些擔心。
“美的美的,但是可以更美,對不對?”老薑頭對我還是挺隨意的,其實我都是他孫女輩的人了,他若是倚老賣老,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老薑頭帶着其他仵作們在雲嶽山轉了轉,在發現碎屍的地方很仔細地查看了一下情況。這裏並不是普通人的墓葬之地,所以首先就可以斷定這是個埋屍現場,並且很可能是兇案現場。也就是說,有可能是在這裏將屍體砍碎的。但是,這個屍體埋的時間應該至少有半個月了,所以開始發出了腐臭的味道。
野豬聞到了濃郁的腥臭味,所以來到了案發現場,從本來埋得並不深的地方將碎屍翻了出來。當時有獵戶聽到聲音不對,趕過來看了看,又正好遇到燕捕頭進山,纔會讓他們見到這樣的場景。
“爲什麼是第一案發現場?”我好奇地問道。
“地面上看起來已經被野豬和人的腳印踩得亂七八糟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到血污很多,也就是說,這人流了很多血,幾乎就是全身的血都流在了這裏,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才能夠形成如此濃重的血腥味道。”
“人頭呢?手掌呢?”我繼續問道。
“這個都沒有找到,並且的確是仔細找了附近五百米的位置,都沒有發現。”
“野豬會不會把腦袋叼走了?”
老薑頭笑了起來,“你以爲人頭好喫麼?野豬不會喫的。”
“那手掌呢?”
“仔細看過了,也沒有。所以說,這埋屍體的人就是想掩人耳目而已。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是讓人起了懷疑之心。”老薑頭微微一笑,那種老神在在的樣子,也是挺讓人放心的。
“這個位置看起來還是很偏僻的,一般獵戶和採藥的人不會去。所以說,這個人或許是對雲嶽山很熟悉的人,或者說是經常進山的人。”老薑頭的判斷。
“神武縣的人對雲嶽山應該都很熟悉的吧?第一是距離很近,另外一個如果要是出門,特別是往西邊走,就都是要去翻越雲嶽山的,對不對?”我在腦海裏勾勒了一下神武縣的方位圖,應該也只能是這樣解釋而已。
“差不多吧。”老薑頭又喝了一口熱茶,站起了身,“也就這樣了,我能做到的也只能這麼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你們的了。”
“咦,您也是這麼幫燕捕頭的麼?”老薑頭居然不參加破案過程,只是做個屍檢報告。
“對呀,我還能做什麼?那些破案和分析的事情都是你們做的,我負責的就是把我這一塊做好就成了。”
“倒是也挺有道理的。”我點了點頭,“那咱們去喫個飯飯?”
“不喫,我要回去睡覺了。”老薑頭還真是挺有個性的。但我也不會生氣的,因爲我也不想和他喫飯。隨便客氣一句就好了,何必認真。
從縣衙出來,我站在大街上看了看,實在是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最後,只好說:“要不,咱們去花魁樓看看吧。”
陳一陳二齊聲吼道:“不可以!”
“爲啥?”
“那是鶯鶯燕燕的地方,你去不合適。”陳一那表情,還真是可愛。
“不是說,袁三是從花魁樓跑的麼?我們也去看看唄。省得肖大人說我不幹活,老睡覺。”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起來比較周正和正派。
“喲,小七,你在這裏?”有個男人從街角轉了出來,看到我也是滿臉的喜悅。他今日倒是男子的打扮,劍眉朗目,看起來很是英挺。
“您哪位?”我好奇地問。
這人明顯被我的問題氣得踉蹌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是程青衣呀!”
“哦哦哦,你穿上衣服,我都不認識你了。”我很老實地回答。
“肖小七,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彆扭啊!”程青衣滿臉黑線。
“哦哦哦,我說錯了,你換上便裝之後,我都不認識你了。”我眉開眼笑起來,“本來我覺得你扮相就很美了,沒想到男裝也是美男一個,我很喜歡呀。”
“啊呀,這個誇獎我很喜歡,就是太露骨了,咱兩可以在房間裏偷偷說嘛。”程青衣居然臉還紅了那麼一點點,看起來更是可愛了一些。
“成,咱兩去花魁樓吧!找個房間,開心一下。”我很豪氣的。
程青衣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點都不瀟灑了,直接扶住了縣衙門口的石獅子,瞪大了眼睛問我:“肖小七,你要去哪裏?你要我和你去哪裏?”
“花魁樓呀?”我摸了摸兜裏還是有銀票的,“聽個曲兒,喝杯茶,還是可以的吧?”
“那你知道那裏是什麼地方麼?”
“知道呀。”
“人家不歡迎我的,因爲我長得比他們家的姑娘都美。人家也肯定不會歡迎你的,因爲你是女的。”
“沒關係,大爺有錢。開門做生意,幹嘛不做我的生意呢?”
“要不,你讓肖大人去一下,咱們跟着他,應該還是可以的。”
“那不成,肖大人比你美,應該也是進不去的。”
“肖大人是南廠都督,官職嚇死人,就能進去了。”
我已經不想和程青衣再瞎說八道了,直接擡腿就走,反正也都不遠,都別攔着我,我定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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