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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四、爲什麼肖不修喊了我很多次?

    南廠到京畿府的路程也不遠,我們的馬車跑的相當快,直接進了京畿府的大門裏面才收住,肖不修把我抱下了馬車,我還是覺得很暈眩。陳大人已經站在府衙的門口等着肖不修,見到他下來之後立刻上前行禮。

    之前已經通知他要調查成峯村丟孩子的事情,他也讓屬下把文書都抱了出來。“肖大人,這事情屬實,還在調查中,有很多疑問。本官想再搞清楚一些,然後上報給大人。”

    果然,這事情有蹊蹺,否則京畿府也不會不上報。肖不修哼了一聲,直接進了大廳,我回頭看了一眼,秦玉朗跟着肖小五騎着馬也進來了,他下馬的姿勢有些狼狽,畢竟是剛剛受過傷,還是很困難的。

    我要回身去迎他,肖不修喊我:“肖小七,跟上來!”

    “哦。”我也沒敢忤逆肖不修的意思,趕緊小跑着跟着肖不修進了大廳。陳大人讓下面的師爺開始彙報這個事情。

    三月初六,清明節後,秦秀蓮報案說孩子小寶(兩歲)丟失了。府衙派人去勘察了現場,遺留一雙鞋和疑似血污一灘,但並未發現孩子蹤跡。孩子父親吳世林與村民共三人進西山徹夜尋找,未果。

    三月初八,同村秦安順報案,自家兒子小牛(三歲)丟失,找到一隻鞋,疑似血污一灘。

    三月初十,同村秦宇和秦三順報案,兩家一兒一女(四歲)均丟失,找到孩子的一雙鞋,以及疑似血污一灘。

    三月十五,同村秦大壯報案,自家兩個女兒(一歲,三歲)均丟失,找到孩子的一雙鞋,以及疑似血污一灘。

    三月十七,同村秦建成報案,自家孫子桃桃(五歲)丟失,找到孩子的一雙鞋,以及疑似血污一灘。

    自此,之後倒是沒有了孩子失蹤的報案,但是也沒有找到孩子。京畿府派了二十多人到成峯村以及西山一帶去尋找。按照目前的天氣以及失蹤的時間來看,如果孩子是在山裏走失,或是被猛獸叼走,存活的希望就已經很渺茫了。

    事關七名孩子的性命,京畿府也不敢大意,陳大人也親自去看過現場,但沒有發現任何疑點。現在唯一值得懷疑的是每個孩子失蹤時都留有一灘污血。仵作勘驗過,看起來是人血,但是卻沒有腥氣,反而像是染料製作出來的,因此很是可疑。

    另外,陳大人在詢問秦秀蓮夫婦的時候,問:可否有仇家?或是近期與他人結仇?或是口舌之爭?

    這夫妻二人先是搖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非常激動。說是正月裏時,二人在集市上見到了之前借過二十兩銀子的王二狗。秦秀蓮要他趕緊還錢,但是王二狗不肯,於是吳世林還和他當街打了一架,很多人都是看到的。“他一定是不想還錢,又因爲在街上丟了顏面,所以才掠走我的兒子來威脅我!”

    問及王二狗是做什麼的?秦秀蓮想了想才說道:“現在應該是在村長家做零工,之前是在村西頭的豆腐坊是事情。”

    陳大人立刻派人去找這個王二狗瞭解情況,基本上與秦秀蓮說的差不多。不過,王二狗說是要還錢的,但一時間沒有那麼多錢,希望秦秀蓮他們兩口子可以再寬限幾日,誰知道吳世林不依不饒的,說話很是難聽,所以他也是氣不過,才和他們當街打起來的。

    衙役捕快們明裏暗裏地去調查了一圈,發現王二狗應該是沒有任何作案時間,至少在案發的晌午飯前後,正是豆腐坊和村長家最忙碌的時候,並且有人證。又加之丟了這麼多孩子,王二狗也沒有作案動機,所以就暫時把王二狗放回家了,不過依然也在暗中調查他。

    事情到此,就是陳大人他們所查到的。“肖大人,這案子好生奇怪,並不像是猛獸所做,更多應該是人爲。但具體何人所爲,我們還在找。”

    “嗯。”肖不修點了點頭,在主座位置上端坐,我快速地翻看着這些記錄的卷宗和文書,大致與陳大人他們說的相似。秦玉朗站在一旁,急急地問:“那孩子到底去哪裏了?”

    “這位是?”陳大人很客氣地問,畢竟他也看到這人是跟着南廠的人過來的。

    “苦主秦玉朗,其中一個失蹤孩子的父親。”肖不修瞥了他一眼,“今日到南廠報案,說了一下情況。想着這事情是在京畿府報案的,因此我就帶他來這裏問問情況。”

    “哦哦,目前也只能是這樣,還沒有更多的線索。”陳大人一副瞭然的樣子,又看了看我,問道:“小七這幾日不是在抄經書?怎麼也跑了出來?”

    “陳大人的消息好靈通啊。”我還沒有回答,肖不修又搶答了。他輕笑了一聲,“看來陳大人在皇上那裏也留了人?”

    “不敢不敢。”陳大人立刻否認,他與我們很是相熟了,但肖不修給扣了這樣一頂帽子,也是把他嚇了一大跳,急忙辯解道:“昨日去皇上那裏回話,聽皇上說了一句想準備一些好的宣紙和筆墨,要給小七抄經文。據說是她抄的經文又快又好,所以要她多抄幾張,這樣就不用皇后還要累神來抄經文了。”

    “嗯,此事本都督也知曉了。”肖不修點了點頭,看着我說道:“小七的字好看,難得入了皇上的眼,也是緣分。要知道皇上極愛書法,又對筆跡很是苛刻,幸好小七寫字漂亮,南廠的文書呈上去的時候,皇上還是很喜歡看的。”

    這兩人絮絮叨叨的說着,我也沒有顧得上仔細聽。只是問道:“陳大人,可有成峯村的地形圖?”

    “山川河流?”陳大人問道。

    “那倒不必,就各家各戶,以及村裏村外的一些作坊之類的,現在一時半會去不了,可以先看看地形圖也是好的。”

    “這個還真沒有。”陳大人有些爲難。

    不過,秦玉朗快步走了過來,說道:“我知道,我可以畫出來。”

    “畫。”我立刻把紙筆推給了他,並且挨着他仔細觀看。秦玉朗是貨郎,熟悉各村各地的形制規模,我要的只是簡單的概括圖,因此他也畫得很快。成峯村百十來戶人家,務農,狩獵,做買賣的都比較多,但大家沒有按照行業類別居住,而是相互散在各處生活,倒也是安居樂業。

    之前秦玉朗教我各地方風土人情的事情也是這樣畫畫,一樣一樣講解,他畫畫很有趣,不繁複,但是很精準,那種幾筆就能勾勒出樣貌,令人立刻有了鮮活的印象。所以,這可能也是我喜歡和秦玉朗湊在一起,頭碰頭臉碰臉嘰嘰咕咕的原因。

    但肖不修又不樂意了,直接站了起來,走到我們的桌案前,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肖小七,坐要有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