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冷宮第三年 >第302章 第三百零一 我們找一找擁抱在一起的大樹
    第三百零一、我們找一找擁抱在一起的大樹

    就在我們這羣人興致勃勃地打算繼續聽八卦的時候,天空中忽然閃現了一個炸雷,居然把距離我們不遠的樹木給劈裂了,並且着起了大火。唬的我們這些人都嚇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跑開了。

    這還真的挺狼狽的,雨忽然也下的特別大。南廠的侍衛們很是厲害,隨身都帶着雨傘和油布雨衣。陳一陳二舉着傘問我:“小七大人,這雨有點大,咱們要找個地方躲一躲才成。”

    “是的是的。”不用他們說,我也知道。我看着周不全,“趕緊找個地方,山洞什麼的也成。我可是啥地方都不認識,就靠你了。”

    周不全全身都溼透了,看了看地形,說道:“往北面走,應該是有個山洞的。雖然我記不太清楚了,但是應該是那個方位。”

    這黑乎乎的林子,我們只能相信他的方向感。所以,一大羣人跟着他在大雨裏跑。我其實還好,南廠侍衛們給我包裹着油布雨衣,陳一陳二那個貼心地打着傘,估計伺候肖不修也是這個待遇了。

    我扯着陳二說道:“我跑的慢,你陪我走在後面,讓他們先跑過去。讓陳一跟着周不全也先過去看看情況。”

    所以,當我和陳二小跑着進山洞的時候,大部隊都已經進來了,並且燃起了火堆,都在烤衣服。我們的人中都一些家僕是女人,所以,她們單獨在一個角落烤衣服。我就是頭髮溼了,身上沒有,就坐在南廠侍衛們中間,看着他們脫了衣服,烤火。

    嘿嘿,還是挺養眼的,都是精壯練武的男人,那身肌肉很是不錯。

    這裏面只有一個特別扎眼的人,實在是個弱雞型。我嘖嘖嘖地說:“周不全,你好歹也是南澗山的人,怎麼也不練練肌肉呢?這麼瘦弱,怕是殺個雞都沒力氣。”

    周不全居然捂住了胸口,不肯給我看。一臉的彆扭,結巴着說:“大大大大人,男男男女有別,我還沒考上狀元,還沒有正式跟了你,你不能這樣看着我的。”

    我也結巴着說:“那糟糕了了了了,我都把你看光光光光光了,你必然是要從了我。”

    “啊!大人啊!”周不全臉都紅透了,南廠這羣侍衛已經很沒有面子地笑起來了,聲音還特別大。

    我可是很豪氣的肖小七,纔不會扭捏作態。我看着周不全的白色裏襯褲頭問道:“這褲子裏是什麼?怎麼有黑色的東西?”大家順着我的指向看過去,果然周不全的褲兜裏看起來有一些黑色顆粒,大小不一。

    “是什麼?”陳一也仔細看了看,“石頭?藥丸?”

    “哦,不是啦,是槐樹和榕樹的種子。”周不全摸了摸兜,掏出來了一些展示在掌心裏。陳一過去捏了幾粒遞給我,我也就這篝火的光亮看了看。其實不太起眼,黑色的小小的,若不是因爲周不全渾身溼透了,又是在白色的褲兜裏,一般都不會看到的。

    “你這是做什麼的?”我也很好奇。

    “其實,這是我們周家堰的人一個習慣。我們那裏樹木少,所以大家都想着多種一些樹木,這樣的話,一是樹木成林可以帶來收入,另外也能夠鞏固水土,防止泥石流的發生。這也是我從小養成的習慣,見到有樹的種子就收集起來。”周不全嘆了口氣,“其實,我在興國縣縣城裏也住了二十年,但是這個習慣依然沒有變過。”

    “鄉音難改,故土難離。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到大了之後也很難改變的。”我很理解這種做法,比如我就有一些小習慣,我習慣在兜裏放兩塊糖,這是曹顯爹爹給我留下的習慣。他說:“小滿,兜裏放幾塊糖,如果想哭的時候就喫一塊,甜甜的,就不會感覺到難過了。”

    其實,直到現在,我已經很少哭了,但是兜裏有燙的習慣還是改不了了。但是,我也不會告訴別人我兜裏有糖,畢竟我怕別人惦記着跟我要走。

    “這是什麼樹的種子?”我又捏了捏這幾粒小小的種子。

    “槐樹和榕樹,這南澗山也有不少的。雖然說這裏的杉樹是最多的,但是槐樹和榕樹也有不少。另外,我爹曾經說過,將槐樹和榕樹的種子放在一起,以後隨手種下去的時候,會有榕槐之姿的樹木,會更加紮根在山地岩石之中,對水土都能夠起到固定的作用。”

    “啥?”這個我真心不懂了。

    “就是槐樹和榕樹長在一起,最後是枝葉連起,看起來像是互相擁抱一樣。”周不全解釋道,陳一陳二也跟着點頭,表示見過這樣的情況。

    有幾個南廠的侍衛也說:“剛剛上山的時候,也看到過,長得很粗壯了。對了,剛纔被雷劈開的那顆大樹,就是榕槐之姿。”

    好吧,我的確是沒有注意。對於我來說,這南澗山除了樹,就是樹,我也看不太出來都有什麼不一樣的。

    經過這樣一折騰,我還真的有些累了。說着說着話,都覺得上下眼皮總是忍不住要合上了。陳一看出我困得不行了,就趕緊清理出一處乾淨的地方,鋪上了油布,讓我先湊合躺一宿。他兩現在是直接帶隊的人,所以小聲交談了幾句,就讓衆人休息了。

    反正南廠自有一套方式方法,我聽肖小三簡單說過,知道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因此也就很放心地睡了。

    在南澗山轉了兩日,才走到了周家堰。這裏被泥石流掩蓋住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只是進去的路和出去的路,依稀還有。依仗着山石和房屋的廢墟處長出了不少樹木,看起來都是槐樹和榕樹,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證實了周不全的說法,周家堰的人都很喜歡種樹。

    周不全一直髮抖着,看得出來他很是激動。在我們眼裏,這不過是個廢墟荒地而已,但在他眼中,這裏至少是他童年的快樂時光所在地,也是他的父母,親人,兒時玩伴,或是鄰居家的人……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都已經消失了二十年。若是這些人沒有死,這裏又會是什麼模樣?

    現在走出來的,會不會就是周不全的爹孃,還有周不全的那些親人們?帶着笑臉,扶老攜幼地出來,看着周不全即將要去考狀元,看着我們這一大羣陌生人……我站在路口的時候也有那麼一點點恍惚,直到周不全的哭聲驚醒了我。

    “周不全,你答應過我的,你要中個狀元到南廠幹活的。”我大聲說着。

    周不全哭得很大聲,跪在地上,喊道:“爹啊,娘啊,不孝兒子回來了!兒子一定要抓住兇手,替你們,替叔叔伯伯嬸嬸爺爺奶奶們報仇!”

    “周不全!不許哭!”我喝了他一聲,“等我們抓住兇手,你再回來哭,使勁哭,隨便哭!現在,你要告訴他們,你要中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