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雖然在周白渡天劫那時陰氣都已經散去,但經過這些時日恢復了部分,想來也是足夠了。
侯道人一恢復意識就朝着周白破口大罵,但看到對方將拳頭捏緊以後,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自己的命運恐怕無法改變,只得盤腿坐在地上儘量調整狀態,以迎接即將來到的天劫。
周白見此也是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對方的累積已經足夠了,主要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關。
時間過得極快,轉眼間便到了深夜,此時也是陰氣最重的時候,用來渡天劫剛剛好。
“準備好了嗎?”周白上前問道。
“行吧,大概準備好了。”侯道人臉色發白,表情像是準備赴死。
周白也不去多問什麼,直接退出了靈陣的範圍,然後緩緩的將天劫陣法逐漸激活。
隨着地上的線條亮起,陰氣匯聚,天上也是烏雲密佈起來,陣陣雷聲傳來。
天劫的陣勢極大,很快便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一時間靠近亂葬崗方向的城牆上沾滿了人。
他們之間也略有些尷尬,畢竟互相都是線人,此時待在一起等於說暴露了出來。
不管如何,杭都在這一次後恐怕這些勢力都要將線人換一遍了。
“渡天劫的這人是誰?”其中一個老乞丐開口問道。
“應該是那個屍道神通的老道吧。”邊上的回答道,他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周白身上,對身邊人倒是沒有太多的瞭解。
“與真一教可有關係?”說話的是個胖子,一直以來都在西城區賣燒餅。
“應該多多少少有些關係的,別忘了除了虎龍山走出來的那些,常人根本無法覺醒屍道神通。”老乞丐點頭說道,周圍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本來以爲周白是王真的手下,但沒想到還和真一教有關,這可是件麻煩事。
“那你們是否要出手,這天劫的威力不小,一旦渡過,恐怕是個不小的麻煩。”中年男人忍不住說道,他的打扮則是碼頭扛貨物的苦哈哈。
老乞丐瞥了他一眼諷刺的說道:“你可以試試,反正皮糙肉厚。”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不再去理會。
“既然都不打算出手,那麼留在這裏幹嘛,是準備等我的嗎?”
周白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知道何時,他混入了這些人中,正邊喝着酒水邊說道。
衆人一驚,他們都是真身境的修爲,但是周白的出現卻連一絲痕跡都無,還好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不然死傷得大半。
“多多得罪了,周先生,我們徐家沒有別的意思,還是很看好你和你身後那位的潛力,我們來此也是爲了制衡這些不懷好意的小人。”
中年男人笑裏藏刀的說道:“徐家好大的威風,已經出了一個殿主還想着什麼,難不成冥典司都是徐家的不成?”
老乞丐不再說話,而是語氣中滿是歉意的說道:“前幾日我家公子多多得罪了,還請見諒。”
周白擺了擺手,他是真的沒興趣牽扯到大勢力的博弈之中,將來自己的目標是登上殿主的位置,他可不想看這些人的臉色。
他掃視了一圈,將這些人的相貌都記了下來,然後雙腳一用力便從城牆上躍了下去。
見到周白突然失去蹤跡,那些人連忙追到城牆的邊緣查看,但哪還有對方的影子。
城外的天劫已經蓄勢待發,就此落下了第一道雷劫,那響徹天地的聲音將整座城鎮裏的人驚醒。
侯道人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但很快就淹沒在雷聲之中。
第一道雷劫過後,他的身上皮開肉綻,殭屍極爲強悍的身軀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脆弱的就像是一張紙。
這還是侯道人自帶了旱魃血脈,要是普通的殭屍恐怕在雷劫底下根本就毫無還手的機會。
天劫恐怕也會成爲真一教的大難題,畢竟只有渡過纔算是正是踏上了修行之路,但對於殭屍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第二次的天劫落下,侯道人這次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被動的恢復自身傷勢,用以抵抗天劫之威。
好在他的天劫只有三道,結束以後侯道人徹底化爲了人幹,身體裏的血液全無,整個人乾癟的像是具木乃伊屍體。
周白連忙上前,給他注入陰氣的同時餵了好幾顆丹藥,這纔將其的傷勢穩定下來。
侯道人緩過氣來,目光呆滯的看着天空,但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突然仰天長嘯,眼角兩道淚水流了下來。
“太難了,妖魔之道太難了,這是人能過得去嘛,差點就沒了。”
周白看着老道像一個巨嬰般哭了起來,忍不住全身發寒,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他連忙將對方扶了起來說道:“多大個人了還哭,要點臉吧,老道。”
侯道人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他忍不住老臉一紅,連連咳嗦了幾聲。
“這不是激動嘛,大道可期啊,哈哈哈哈哈。”
周白看了他一眼,至少現在有個人樣子了,原本那副半人半屍的模樣簡直能夠使得小孩啼哭。
兩人很快就離開亂葬崗,論道會的事情已經拖延不得,畢竟路上還要時間。
事不遲疑,周白打算明日一早就離開杭都,也正好趁着此行見識一下傳聞中的道家天師張道陵。
而且對於冥典司來說,這也是決定接下來百年氣運的盛世,不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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