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往日，蕭燦還算俊秀，陳一筒也沒少被人叫美女。
此刻兩人頭髮凌亂，滿臉紅痕，衣衫襤褸，渾然看不出之前的半分模樣，連乞丐都比他們體面。
每每撿到妖丹，兩人還咧嘴相視一笑，活像倆傻子。
“這邊，這邊有兩隻妖獸屍體。”蕭燦拽住鐵棒，大喊道。
陳一筒趕忙上前，拿出子球從燒火棍嘴裏險險搶下一絲。
“咦？這顆妖丹怎麼不一樣，之前的都是灰黑色，這顆怎麼是純灰色的？”她收回子球，順手撿起妖獸腹中妖丹。
蕭燦瞄了一眼，“哦，這是三階妖丹，妖丹品級越高顏色越淺。”
“三階？”
“嗯。”蕭燦。
“三階？！”陳一筒擡高音量，扯扯嘴角。
蕭燦再次點點頭，兩人身後，某等候已久的生物也頗爲自傲地點點頭。
陳一筒神情古怪，瞄瞄系統商店給出的兩積分價格，又看看手中的妖丹，吐槽道，“還不如一階妖丹咧。”
“嗯，嗯？”蕭燦還以爲她在驚訝於他們進入了三階妖獸範圍，心想以她同是三層的修爲，又手段繁多，再加上他，不至於害怕啊。
萬萬沒想到，她看了半天蹦出這麼一句話。
身後的大頭生物在這兩沒見識的人類面前正驕傲着，也沒料到會受到忽如其來的鄙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釁。
小小的人類，竟然敢說我們三階妖丹不如一階。
我都沒嫌你弱雞。
要不是見你長得醜，本大王一口就能把你喫咯。
“吼。”它吼叫着表示它的不滿。
陳一筒正準備把妖丹放入儲物袋，猝不及防從身後傳來一聲巨吼，嚇了一大跳。
兩人轉頭。
一隻長着翅膀的三階老虎和他們大眼瞪小眼。
陳一筒愣了。
蕭燦也愣了。
翼虎死死地盯着兩人，每次只要它這麼盯着人類，對方就會嚇得哆嗦。
這兩人簡直不堪一擊，剛剛不僅哆嗦了，竟被本王的威勢懾得動都不敢動。
它愉悅地仰起大腦袋，上脣兩坨肉肉隨着上揚的鬍鬚翹起，享受着兩人的臣服。
陳一筒沉默半晌，反省道，“我們是不是撿得太歡快了？連妖獸近身都沒發現。”
“唔。”蕭燦自省地點點頭，“打一頓還是直接走？”
陳一筒沉吟，“它也沒偷襲我們。”瞄了眼它翹起的鬍鬚，“好像還在討好我們，想讓我們摸它。”
是了，就是這樣的。
她在現實世界養的貓咪，每次求撫摸都是這種享受的表情。
“唔，好像是。”蕭燦點點頭，“你摸嗎？”
陳一筒嘖嘖兩下，搖搖頭，有點嫌棄道，“毛太糙了。”
“它會不會失望？”蕭燦同情道。
“那你摸？”陳一筒斜眼。
蕭燦爲難，不知從何下手，“有點髒。”
翼虎怒了，本以爲兩人見了他會怕，結果對方不但不怕，還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嫌棄他。
你才毛不順，你才髒咧。
竟然不願意摸本王，本王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翼虎秒變臉，收回鬍鬚，憤怒地長嘯一聲。
明明是氣勢頗足的一聲怒吼，卻不想嘴巴包不住虎牙，兩顆小尖尖戳在外面，表情看起來不僅不兇狠，反而傻fufu的。
“這老虎還齙牙，好可愛。”
深受看臉社會的影響，陳一筒也不免俗得對好看的東西多了幾分包容。
“你朋友？”
翼虎瞪眼。
你朋友。
本王這麼威武強大，怎麼會有這種連人類都打不過的朋友。
“吼～”
陳一筒想了想又道。
“那你想要這個妖獸屍體？”
她記得老虎也是喫肉的，妖獸的世界這麼殘酷，大家都是同類平時肯定很難打到獵物。
這又是高級妖獸肉，它肯定饞了。
陳一筒覺得自己猜對了，將妖丹摳出來，把兩隻屍體丟給他。
“小老斧，喫吧。”
翼虎懵逼地低下大腦袋，這人是不是傻？本王看起來像缺這點喫食嗎？
本王要的是妖丹。
妖丹！
它撥了撥腳下的屍體，不屑地打了個響鼻，一巴掌拍飛，目光喫果果地盯着她手中的妖丹。
呀嘿，這翼虎還挑食。
摳門她是認真的，覬覦她的妖丹門都沒有。
陳一筒收回妖丹，衝蕭燦正色道。
“我們還是打它一頓吧。”
“吼～”
翼虎壓低身子，扭動着尾部。
打架本王沒怕過誰，來呀。
三階之下就沒有人類比它速度更快，比它力量更大。
你拿什麼何本王打？
本王纔是這片土地的王者。
陳一筒接連打出幾個霧化術，方圓十五米之內皆被濃霧籠罩。
蕭燦負責在一旁敲悶棍。
這麼暗戳戳地打法，她還是和那黑衣人學的。
翼虎本來信心滿滿，沒想到人類這麼陰險，竟然使旁門左道，不與它正面交鋒。
濃霧裏根本看不清東西，等它好不容易用妖力捕捉到那個討厭鬼的身影。
另一個人類就突然出現在後面，用樹枝戳它屁股，氣得它嗷嗷直叫。
雖然本王皮糙肉厚，這點攻擊就跟撓癢癢似的，但豈能被你們這些弱雞折辱。
翼虎怒氣衝衝，“唰”地亮出翅膀，兩虎牙一齜。
看翅。
翼虎煽動着翅膀，巨大的虎身直接飛起來，速度竟不輸燒火棍。
蕭燦每每要偷襲到它，它就“嗖”地從原地消失，根本近不了身。
翼虎又連着鬍鬚，揚起嘴上兩坨肉肉。
你來打我呀。
打不到，打不到。
翼虎歡快地蹦噠着，左一下右一下耍着兩人不亦樂乎。
陳一筒挑眉，看着莫名歡樂的翼虎，暗戳戳丟出一顆一階妖丹，大喊一聲，“休想搶我妖丹。”
翼虎正在逃跑的身體一頓，大眼睛“噌”亮起來，扭頭尋着味兒就往妖丹的位置飛去。
剛剛飛到，眼看着要搶到手，妖丹忽然被那討厭鬼收走。
那個拿着樹枝的小子不知何時又繞到它身後，趁着它分神又是一戳。
翼虎氣得跳起來。
“吼～”
本王不服，再來。
陳一筒一點都沒有欺負智障獸獸的負罪感，如法炮製，扔出一顆妖丹，再大喊一聲吸引翼虎注意，等它自動送上門來。
翼虎偏偏每次都上當，真是傻得可愛。
幾回後，翼虎眼眶含淚，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說什麼都不肯起來了。
時不時睜着溼漉漉的圓眼睛控訴道，你們欺負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