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寸、三寸、兩寸、一寸……
眼看着透着寒光的蓮尖就要刺入,就在這時伸展的蓮葉忽然停了下來。
下一秒,不僅最後一片蓮葉,連之前已經完全展開的蓮葉全都收了回去。
若不是陳一筒一身傷證明它們的存在,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
陳一筒愣了愣,迷茫地睜開雙眼。
靈液沖刷着身體,傷口迅速癒合。
練氣七層巔峯的修爲也在這時突破了臨界點,順利邁入練氣八層。
禁制消失,蓮池緩緩打開。
蓮葉舒展間,那刻在蓮葉上沒有任何交集的線條,緩緩組成一句話。
“疼嗎?
開弓沒有回頭箭,以後只會更疼。”
線條隨着蓮葉徹底舒展開再次變化,那句話在陳一筒眼前一閃而逝。
陳一筒愣住。
秋水閣閣主看到蓮池突然打開,急急上前。
“你沒事吧?”
看到陳一筒雖然滿身血污,傷口卻已經癒合,長舒了一口氣。
她沒想到曉塵真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吸收完別人兩三年的量。
練氣八層。
24天到練氣八層。
天賦最好的便是先天靈體,其上是永遠在傳說中卻從未出現過的聖體。
她沒想到這世界真的有聖體存在,此刻就出現在她眼前。
而且傳說聖體比先天靈體高一個檔次。
現在看來豈止是高一個檔次,高了數倍不止。
靈仙兒一年才能晉升三個層次。
而眼前這人,居然24天晉升了四層。
修士雖然每晉一階壽命就會提升,到達元嬰期足有一千多年壽命。
但是越往後修煉越難,每晉一階耗費的時間越長。
有時甚至幾十年都不能再進一步。
而眼前這個人,若是無限量提供靈石的話……秋水閣閣主眼中散發着光芒,不知道會成爲什麼恐怖的存在。
或許有一天,她還能有幸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修仙的盡頭。
陳一筒緩過神來,搖搖頭,看着空白一片的蓮葉怔怔出神。
剛剛她看到的是幻覺嗎?
這蓮池不殺她嗎?
明明她最後並沒有來得及突破,爲何蓮葉突然收回?
如今看來這蓮池設定的速度剛好卡在她極限上,她就晃了幾下神,說了幾句話,就來不及了。
這蓮池彷彿就是爲她量身定做的。若不是耽擱這一會兒,其實她是可以完成通關條件的。
想到這裏,陳一筒心裏咯噔一聲,腦海中有什麼東西被觸碰了一下,卻看不真切。
秋水閣閣主見她沒事,又端起了閣主的架子,“好了,出去吧,我信你了。
作爲聖體你的確有教授弟子的資本。
不過不是現在,等你以後有那個能力再說。”
陳一筒收回心神,“不繼續嗎?後面還有幾關?”
秋水閣閣主氣不打一處來,剛從鬼門關上撿回條命,還想着禁地呢,這孩子怎麼心這麼大。
這萬花宗一個個的都這麼渾不吝嗎?
她嘴裏淡淡道,“雖然只有最後一關了,但你一天可搞不定。明天就是大比了,你要是不想參加儘管繼續。”
陳一筒精神一震。
光顧着闖關差點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可是……
她想起小說裏,她在大比結束的時候就死了。
必須得抓緊時間,把所有事情提前搞定。
陳一筒瞬間滿血復活,“閣主,我想試試。”
其實她比誰都想知道這禁地有什麼。
一千年了,她都琢磨一千年了。
今天終於有希望能打開禁地。
既然對方堅持,她也就順勢答應。
秋水閣閣主將陳一筒帶到一堵白色屏障前。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屏障裏面有一個東西,卻看不真切。
“這就是最後一關了。”
陳一筒左右看看,什麼都沒有。
“這一關要做什麼?”
秋水閣閣主輕擡了擡下巴。
“看頭頂。”
陳一筒擡起頭,只見白色屏障上歡快地跳動着幾個大字,“猜猜我是誰?”
額,這是幼兒園猜謎遊戲嗎?
老鄉這麼惡趣味。
秋水閣閣主提醒道,“這禁地是我師父,也就是老閣主建造的。”
陳一筒撓撓下巴,“敢問老閣主叫什麼名字?”
“若蘭。”
“哦~”陳一筒點點頭,擡頭喊到,“若蘭。”
屏障沒有反應。
陳一筒頓了一下,又喊,“你是若蘭。”
屏障依然沒有反應。
秋水閣閣主抱着胳膊,看戲道,“這些我早試過了,沒用。”
陳一筒道,“那她有丈夫子女嗎?”
秋水閣愣了一下,子女嗎?
她倒是沒想過這個。
“他丈夫的名字我試過了,不是。
不過孩子……我不知道她孩子叫什麼名字。”
真有孩子?
陳一筒聽到這句話,腦中忽然生出一個巨大的腦洞。
她想起彷彿爲她量身定製的第三關,想起那些只有她看得懂的現代符號,想起那句她最後在蓮葉上看到的話。
她腦中忽然有一根弦彈開。
她衝屏障試探道,“曉塵。”
不對不對,應該是,“陳一筒。”
“陳一筒是誰?”秋水閣閣主看着依然沒有動靜的屏障疑惑道。
陳一筒尷尬了,訕訕摸摸鼻子。
原來不是啊。
“啊,沒什麼,隨便編的。”
她打死都不會說,她剛剛以爲自己是老閣主女兒。
不過,這就怪了,既然不是她丈夫的名字,那會是什麼呢?
“她孩子的名字,您都不知道嗎?”
秋水閣閣主眼眸沉了沉,“我也想知道呢……”
陳一筒這才知道老閣主和萬花宗的恩怨,別過腦袋悄悄吐吐舌頭。
她說秋水閣這境況爲何打死不用萬花宗符籙,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陳一筒想了想,衝屏障道,“老閣主?閣主?師父?秋水閣閣主,女主人?……”
所有能想到的,她全都念了個遍,愣是打不開。
陳一筒不好意思地看着秋水閣閣主,“要不我們把秋水閣的人全都捋一遍吧?從老閣主那輩兒開始。”
秋水閣閣主雖然嫌煩,但爲了打開禁地,還是依着她。
秋水閣閣主命阿英拿來名冊,兩人照着名冊一個一個的念。
從日高念道日落,又唸到日升。
眼看着參加大比的各門各派都已經到了秋水閣,兩人再不走就來不及比賽了。
陳一筒崩潰道,“現代人?老鄉?
我的媽呀,你到底叫個啥?
張三李四周吳鄭王?
都最後一步了,不帶這麼爲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