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叔張着嘴還是不太信。
基地裏不是沒有水系異能者。
他定一人一天三缸也是有原因的。
一個人一天不多不少將將好能放三缸的量。
這也是水資源在基地裏如此稀缺的原因。
“行吧。
你先放着,我先去把窩窩頭髮了,等會兒再說。”
馮大叔領着陳一筒到放水的房間就離開了。
整個一樓除了一個上下樓兼會客的客廳,其他房間全部被打通,足足有一百多平米都拿來放了水缸。
水缸有一人高,三人合抱寬,密密麻麻擺滿了整個房間。
不過除了幾個有水,大多數都是空的。
陳一筒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三個人在放水了。
讓她驚訝的是,這裏面竟然還有一個人是王大媽。
王大媽竟然淨化出水系異能。
陳一同掃了一眼,詫異一瞬便收回眼神,站到另外一放水的女人旁邊,不想再與王大媽有任何交集。
奈何王大媽卻不肯放過她,瞅着它撇撇嘴。
“喲,好大的口氣,一個人放十五缸,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旁邊的女人也聽到了陳一筒與馮大叔的對話,好心勸道。
“你可別小看這一缸水,我這都放了一天了,才兩缸多,等會兒晚上還得接着放呢。
你15缸得放到什麼時候去。”
陳一筒接收到善意,笑點點頭,“謝謝,我有分寸,放不完不會勉強的。”
王大媽翻翻白眼,“說得這麼厲害,你有本事咋不把我的也放了呢?”
王大媽高燒也是才退,這會兒憋出喫?7?0奶的勁兒,也才半缸子水,今天想放滿三缸怕是懸了。
陳一筒頭也沒擡,“你是誰?我憑什麼幫你放?”
王大媽道,“不是15缸都能放嘛,照你這麼說,再多3缸不跟玩兒似的?
怎麼?不敢呀?
沒這個本事,就別吹這牛啊。”
陳一筒好笑道,“就算我能放20缸與你又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幫你放?”
說着雙指併攏調動靈力,對着水缸幾個水球術下去,一個接一個,跟瀑布似的,都不帶喘口氣。
分分鐘就放滿一缸。
旁邊的女人目瞪口呆,“這麼快?”
同是水系異能,她釋放的水球又小又慢,每放幾個還得緩一會兒,等恢復了異能才能再放。
這個小姑娘居然都不帶喘氣的,一分鐘就搞定了。
而且每個水球大得跟臉盆似的。
王大媽也驚了一下,沒想到陳一筒居然是說真的。
照這速度她真的一天能放滿15缸水。
她看着自己才半缸的水,眼珠子轉轉,連水也不放了,一個跨步躍過來抓住陳一筒的手。
“基地長說了,我是你帶進來的,得你負責,這水我放不了,你得幫我放了。”
陳一筒冷冷斜她一眼,“放手。”
王大媽瑟縮一瞬,又重新挺起胸膛,“你兇什麼兇?現在我也是異能者了,誰也別想壓誰一頭。
我今天就在這兒守着,你不放也得放。”
陳一筒不知她哪來的自信使喚自己,掰開她的手,挑眉道,“那你慢慢等。”
馮大叔剛好發完窩窩頭進來,看着陳一筒面前滿滿當當的水缸驚了一下。
“你已經放完一缸了?”
陳一筒面無表情地點頭。
馮大叔眼神閃了閃,“你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和我一起建設基地?”
陳一筒婉拒,“抱歉,我有事必須去Y城基地,不能留在這兒。”
馮大叔笑道,“哦哦,沒事沒事,理解理解,只是可惜了……”
半晌,他拿出一個窩窩頭道,“既然你能力沒問題,那我就放心了。
這個窩窩頭是你的,拿着,咱們這兒只要交了工,都是包喫包住的。”
“謝謝,不……”陳一筒正想說自己有喫的,剛說了一個不字,餘光忽然瞥見女人看向窩窩頭喫果果的渴望,頓了一下,留了個心眼。
“不如,把我朋友的都給我吧,等會兒我回去的時候給他們帶回去,也免得馮大叔再跑一趟。”
馮大叔笑呵呵道,“那好,那好。”
正準備將窩窩頭拿出,交給陳一筒,王大媽突然將窩窩頭搶過。
“別給她,都給我,她放18缸,我那3缸她也一塊兒放了?”
陳一筒抱着手臂,不耐道,“你敢再不要臉點嗎?”
馮大叔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大約估摸出發生了什麼事,笑道,“我們基地是這樣的,誰帶進來的人誰負責。
所以……”
陳一筒不客氣道,“把她趕出去,我不介意。”
馮大叔眼神一嗔,“唉,別說這置氣話,外面都是喪屍,哪能把人往死裏推。”
“就是,連基地長一個陌生人都曉得替我個老媽子考慮,你個小年輕怎麼心就這麼狠呢?
非要看着人死你才高興嗎?
放點水怎麼了?
我兒子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這點水也就當收點利息。”
陳一筒面無表情道,“她有手有腳有異能,大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用非賴着我。
我話說到這兒了,這水我只放15缸,是攆她走還是讓她自己動手,馮大叔您看着辦吧。”
“啊這……”馮大叔無奈地看了王大媽一眼,苦笑着攤攤手道,“我也沒辦法了。”
王大媽瞪着陳一筒咬碎了牙,手中的窩窩頭一咕嚕砸到陳一筒臉上,“喫,喫死你,你等着,以後有你好看的。”
說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放水去了。
馮大叔也離開了。
陳一筒撈起一個砸到水裏,已經泡得軟爛的窩窩頭眉頭皺了皺。
這窩窩頭上的黴衣都散到水裏,她才放的這缸水算是廢了。
旁邊的女人見她表情,以爲她嫌棄這窩窩頭,小心翼翼伸出手,“你,不要嗎?能給我嗎?”
“啊?”陳一筒愣了一下,點點頭。
她剛伸出手準備遞給女人,女人一把搶過,唏哩呼嚕往嘴裏塞,那樣子活像是餓了好幾天。
女人幾秒鐘就喫完,完了,擡頭享受地抹抹嘴。
“其實泡爛了也不礙事,反正喫進肚子裏還不是爛成一團。”
她說完餘光瞥見水缸裏飄着的一點渣子,撅着嘴一點不剩的嘬進嘴裏。
嘬完擡頭對陳一筒笑笑,“你放心,少的這點水我等會兒幫你補上。”
“不用了,這水沾黴了,我等會兒重新放一缸。”陳一筒道。
女人聞言眼睛一亮,“你不要?那給我可不可以?
我好久沒洗澡了,我想拿來洗個澡。”
陳一筒道,“你隨意。”
她看着興高采烈把水拖過去的女人,想了想又道,“你很久沒喫飯了嗎?”
女人頭也不擡道,“也不是,只要做了工每天都有飯喫的,不過一天只有一頓,一頓只有一個窩窩頭。”
“一天就一個?”陳一筒皺了皺眉。
女人笑道,“這也比外面好了,好歹有喫的,餓不死。”
說完,找了個傢伙事兒將水缸拖走。
“我先回去放好,等會兒再來哈。”
臨走的時候,她看着斜眉愣眼的王大媽,呶呶嘴。
“傻子一個,認識這麼個寶貝還不知道哄着,活該以後沒喫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