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打實了,陳一筒的手多半是廢了。
就在鴨舌帽發狠的時候,陳一筒淡定一笑,一股水旋忽然出現在手肘處,穩穩將棍子托住。
任憑鴨舌帽再怎麼使勁兒,棍子就是下不去半分。
鴨舌帽震驚地瞪大眼,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若說先前自己等人拽不過陳一筒,還可以勉強告訴自己她是耍了什麼花樣,然而現在看到眼前這真真切切、宛如神蹟的一幕,鴨舌帽再也無法用別的藉口來麻痹自己。
“咕咚”一口口水從喉嚨滾下,鴨舌帽嘴脣顫抖。
他們踢到鐵板了。
一尺厚的那種。
陳一筒瞧了愣住的鴨舌帽一眼,手微微一動,水旋驟然變大,“咻”地把棍子遠遠彈開。
“還來嗎?”
鴨舌帽腿一軟,“撲通”一聲就給跪下。
“大師,哦,不不不,神仙。
我錯了,我們幾個眼瞎,有眼不識泰山。
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陳一筒吹了一下卡上的灰,放進兜裏,慢條斯理道,“錯哪兒了?”
“我,我……”鴨舌帽道,“我不該搶您的卡,不該對您出手。
是我自不量力,是我豬油蒙了心……”
鴨舌帽一邊說着一邊扇自己耳光。
陳一筒,“還有呢?”
“還有?嗯……”鴨舌帽頓住,想了一會兒,“哦哦。”雙手平舉恭敬地朝寧風悅的方向託了託,“我們不該以大欺小,對這位小朋友下手。”
他跪行上前,“小朋友,哥哥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使勁兒朝自己臉上拍拍。
“你打哥哥出氣好不好?你打,你打我,隨便打。”
陳一筒眼眸一擡,“不是我們,就可以隨便欺負嗎?”
“啊?不不不……”鴨舌帽慌忙擺手,“搶錢是不對的,我們知錯了,我們再也不敢犯了。”
陳一筒話題一轉道,“你們工資多少?”
鴨舌帽不明所以,“600。”
陳一筒又道,“那你一個月能撈多少外快?”
“額……沒有沒有,我們這是第一次搶錢,以前從來沒有過。”鴨舌帽打死不敢承認。
陳一筒拿起他腳下的棍子,手一擰,“咔擦”一聲扭成兩斷。
鴨舌帽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娘誒。
這可是手臂粗細的木棍誒。
陳一筒威脅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說實話。”
鴨舌帽趕忙縮緊了身子,乖巧地跪好,“一千。”
“一千?就這?”陳一筒鄙視道,“也就是說你冒着這麼大的風險,累死累活一個月才1600?”
鴨舌帽丟臉地低下頭,“不是,六個人一共一千。”
“……”
陳一筒道,“你知道我的工資多少嗎?”
她豎起兩根手指,“一個月兩萬。”
“兩,兩萬?”鴨舌帽幾人震驚地擡起頭,“這麼多?我們全家存了一輩子才兩萬多。”
陳一筒繼續道,“你們要是繼續這麼走歪路下去,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錢。
知道我和你們的區別嗎?”
她拍拍自己手腕,“你們的一把子力氣拿去害人,而我,拿去救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子豪邁。
鴨舌帽幾人一震,“唰”地擡頭,腦中似有什麼豁然開朗。
“神仙,我,我好像明白了。”
陳一筒,“明白了?”
鴨舌帽重重地點點頭,“嗯,我們以後要和您一樣。”
陳一筒深感欣慰地點點頭,“明白了就轉過去吧。”
鴨舌帽幾人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地轉了過去,背對着陳一筒,“轉過去幹嘛?神仙,您是要指點我們本事嗎?”
陳一筒笑點點頭,在幾人轉回頭的一瞬間狠狠踹在幾人的屁股上,“滾蛋吧你。”
她擦了擦鼻子,呸一聲,“搶我錢我沒把你們抓了送jingju都是好的,還想我教你們本事,想屁喫呢。
一人一腳給你們長長記性,再讓我發現你們做這些事,腿給你們打斷。
滾。”
幾人被踹得摔了一個狗啃屎,捂着瞬間腫起來的pigu哎喲哎喲直叫。
陳一筒抖抖腳,抱着寧風悅就準備離開。
寧風悅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玩兒夠了嗎?”
“啊?”陳一筒愣了一下。
寧風悅奶萌的臉上,閃過與年齡完全不匹配的寒光,“玩兒夠了,這些人就去死吧。”
說完不待陳一筒反應,手指對着幾人的方向一指。
一道帶着陰冷氣息的黑氣,向着幾人極速射去。
感受到死亡的氣息,鴨舌帽幾人臉上閃過驚恐之色,連pigu疼都顧不得了,連滾帶爬地往山腳下跑。
然而黑氣的速度哪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輕易躲開的,只不過一息,黑氣便已經侵入體內。
鴨舌帽幾人瞪大眼,挺着身子,面露痛苦之色,幾秒鐘的時間,活生生的人就化作一具乾癟的屍體橫躺在地。
整個過程快得陳一筒只來得及張了張嘴。
她懵了半晌,纔不可置信地看向跳到地上的寧風悅,“你在幹什麼?”
寧風悅玩味兒地勾起嘴角,“怎麼?怕了?”
他玩弄着指尖纏繞的黑氣,不在意地挑挑眉。
擁有這如魔鬼般的能力,他早已經習慣被人當做惡魔,哪天要是沒見到這熟悉的嫌惡之色倒是稀奇。
只不過……
他餘光掃了陳一筒一眼,冷笑一聲。
原以爲是個與衆不同的,不過也是芸芸衆生一爾,膽小如鼠。
陳一筒沒想到寧風悅這麼小就已經綁定系統了。
而且才五歲就已經達到築基的實力,與她相當。
經歷過位面世界,殺人可能對寧風悅來說是家常便飯。
可她無法接受,在這個人人平等的和平世界,本沒必要用殺人解決的問題,寧風悅只因心中不快,就隨隨便便決定了別人的生死。
她想了想,沉聲道,“他們雖有錯,可罪不至死。”
寧風悅訝異地看了陳一筒一眼,指尖黑氣跳躍,“你不怕這黑氣?可是所有人都……”
陳一筒看着對自己話混不在意,關注點已經偏到天邊去的寧風悅,眉頭一皺,“所以,你覺得所有人都該怕你,都該匍匐在你腳下?
你就可以任意主宰別人的生死?
這世界更厲害的能力多的是,區區一點魔氣還沒到稱霸世界的程度。
殺人不是一件值得談笑玩樂的事,更不是你炫耀能力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