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莫不是哪家千金小姐,被慣壞了吧。
在這兒跟人堵氣,該誰看你臉色似的。
他可算知道爲什麼這小姑娘先前那麼蠢,就是不肯要趙大師選的翡翠了。
現在年輕人這逆反心理啊,太可怕了。
自以爲是有個性,威風的不得了,其實不知道旁邊的人都在看笑話呢。
周老和趙祥以專業角度來看,也覺得陳一筒的切法極爲不合理。
從概率上來說,順着裂縫豎着切,百分之99都是穩妥的。
而橫着裂縫切,百分之99都會切廢。
任何一個鑑定師都應該知道該怎麼選。
想到此,兩人對陳一筒不看好的搖搖頭。
應該是他們多想了,她剛剛估摸着就是運氣,剛好說準了而已。
陳一筒橫着裂縫切開後,把剩下的邊緣也切掉,舀起一瓢水就準備把翡翠上蒙着的灰沖洗乾淨。
見她終於切完了,王大寶就要迫不及待地拿出準備好的說辭開始奚落。
然而他剛張了張口,陳一筒一瓢水淋下,沖掉翡翠上的灰塵,露出其中的真容。
王大寶目光下意識落到她手上,見到那通透純淨的翡翠,驚了。
“這是……”
他上前仔細察看了一番,震驚道。
“冰種?”
本以爲陳一筒切了個寂寞,結果這裏面竟是比他手上糯種還要好的冰種。
已經準備好的奚落之詞全都堵在口裏,他一時之間傻眼,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周老也愣了,旋即眼中露出激動之色。
冰種,竟然是冰種。
現在切出來,誰都知道這冰種比糯種好。
但在綠都沒出,大家都不看好的時候,卻能力排衆議,堅持認定這塊原石,不是誰都有這個膽色可以做到的。
然而陳一筒卻做到了。
如果不是傻大膽,那就是她真的知道這塊石頭裏面有更好的翡翠。
先前她發現那塊翡翠是假的,可以說是運氣。
後面又稱其他翡翠都是真的,也可以說是巧合。
但是一次兩次三次都這麼巧,這一次他怎麼也無法告訴自己,陳一筒僅僅只是走運而已。
要知道,剛剛他們都不看好的切法,現在知道里面翡翠的大小和位置後,再回過頭來看。
一切都恰當得剛剛好。
如果是按照穩妥的辦法豎着切,這一塊整的冰種就會變成一大一小兩半。
到時候能雕的種類就有有所侷限,價值大打折扣。
而那種所有人都不會用的橫向切法,陳一筒堅持使用的切法,卻完美的將廢石料切除,剛剛好留下里面的翡翠。
可以說是剖開這塊原石最快也是最便捷的切法。
除了它,對任何一塊原石都不適用。
如果陳一筒不清楚裏面到底有什麼,她怎麼可能連切法都把握的如此精確。
可她若是清楚,連自己這個頂尖鑑定師都無法看透的原石內部,她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還清楚的知道大小和位置。
唯一的答案就是,陳一筒不僅會鑑定原石,而且是超越世界所有頂級鑑定師的神級鑑定師。
得出這個推論,周老臉上滿是驚歎。
此子不簡單啊,不僅醫術登峯造極,連鑑定術也是無人可比。
而且她還這麼年輕。
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趙祥明白陳一筒的鑑定術是比師父還要厲害的存在後,看着她的眼睛都直冒星星。
他攪着手,正想借此機會上前恭維幾句,刷刷他之前敗掉的好感。
“一次運氣而已,這比專業的鑑定師差遠了。
人家趙大師,那纔是真正的大師,十次有九次都能中。
那可不是一次運氣能比的。
人家趙大師人低調不想和你爭風頭,小姑娘,撿着便宜就行了哈,自己收着點,沒什麼可顯擺的。
在趙大師面前,你也顯擺不起來。”
陳一筒笑道,“我確實比不上趙大師,我們本就是一面之緣而已,沒什麼好比的。”
正要上前的趙祥傻眼,欲哭無淚地看着王大寶。
陳一筒本來就不喜歡他了,這麼一說陳一筒肯定更不待見他了。
聽着這疏離語氣,諷刺般的趙大師三個字。
趙祥彷彿有一口老血悶在胸口。
他顫抖地指着王大寶,“你走,以後別再來找我,我不認識你。”
本以爲趙祥是感動哭了,王大寶正得意自己拍對了馬屁,結果聽到這話懵了。
“不是,大師,這是怎麼了呢?
我知道您低調,但也用不着這麼自謙,有時候還是需要適當拿拿架子,免得被這些在池塘裏蹦噠就以爲自己能上天了的愣頭青看輕了去。”
“你閉嘴!”趙祥怒吼道。
還嫌他不夠慘是吧?
他指了指周老道,“這位是我的師父,業內頂級的鑑定師。”
又指了指陳一筒,“這位,是我師父都要向她請教的人。
你說我怎麼了?”
王大寶傻眼,看着旁邊放低姿態,過去和陳一筒熱談的周老,臉色一白。
完球。
拍馬屁到馬腿上了。
本想哄好了趙祥,以後可以請得他出手幫幫自己。
現在可好,不僅沒哄得他開心,以後他可能再也不想和自己有交集了。
誰特麼能知道這麼個年輕人竟然是超越頂級鑑定師的存在啊。
王大寶後悔不已。
就在大家心思各異的時候,剛剛被騙到管理會的攤主,因爲涉嫌造假,且金額過大,被趕來的jingfang帶走了。
敬茶壓着攤主從散戶市場路過。
那攤主看見正在談笑的周老,怒從胸起,衝廣場喊道,“大家小心,這個老頭兒是管理會派來抓人的。”
衆人愣了一下,順着他的目光轉頭看向周老。
幾秒的沉默後,廣場上有一大半的攤主提起東西就開跑。
周老臉色一變,“不好,這些人要逃。”
說着想要去追,可是作假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到底該追誰好。
趙祥想着找管理會幫忙,剛拿起電話,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人都已經跑了老遠了。
等管理會的人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周老自責不已,“一旦他們跑了,心有防備,下次想再抓住他們可就難上加難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大大咧咧地站在這裏,就不會驚動他們。”
陳一筒掃了一眼逃跑的攤主,安撫道,“周老別急,這不還有我們嘛。”
周老嘆氣連連,“光這幾個人能有什麼用啊?
先不說我們這點人手能抓幾個人回來,我們不能因爲人家跑,就抓住他說他是賣假貨的啊。
得鑑定原石,得拿出依據來。
可鑑定原石需要時間,等你們抓住一個人鑑定完,其他的早跑了。
沒用的,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