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手起刀落,都不帶一絲猶豫的,“咔咔”幾下,還不到兩分鐘就將一塊原石切好。
衆人這一次是親眼所見,被陳一筒的速度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萬沒想到原來真有人切石速度如此之快。
還不待他們回過神來,司儀驚喜地聲音響起,“各位,玻璃種,這位顧客又開出一塊玻璃種了啊。”
衆人光顧着驚歎速度去了,這才注意到她切出來的竟然是玻璃種。
這回他們看得清清楚楚,這玻璃種確實是陳一筒手裏開出來的,而不是主辦方提供的。
所以說……
剛剛那塊也真是她開的?
四分鐘開出兩塊玻璃種?
寧家開了兩百多塊都沒玻璃種,她竟然連着兩個都開出。
這速度,這命中率,這運氣,牛啊。
不過……
他們盯着陳一筒身後還未開的原石。
怎麼覺得哪裏怪怪的,這些石頭看着好眼熟啊。
阿文看着再次開出的玻璃種,臉又黑了幾分。
他這會兒才發現,陳一筒剛剛開的兩個原石,居然都是之前他投過的。
所以說,這原石本來應該是他的,這玻璃種該是他開出來的纔對。
早在她故意跟在自己後面投的時候,他就應該採取行動,沒想到自己一時容忍,竟讓她搶了去。
這時候陳一筒又開出一塊玻璃種,不待衆人驚歎,有人喊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哪裏奇怪了。
這不是我之前以一萬之差,流拍的那塊原石嗎?
老劉,你看看那塊是不是你流拍那塊兒,當時你還氣得大罵呢,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被叫做老劉的仔細一看,“誒,還真是,這不我666萬沒拍中那個嗎?”
這時候人羣中,紛紛有人認領,“那塊是我流拍的。”
“那塊是我的。”
“上面還有我的。”
“……”
阿文被衆人這麼一說,也仔細看了看陳一筒身後的原石,震驚的發現自己被截胡的幾乎所有原石全在她那兒。
剛剛跟班跟他說,他們的原石好些被77號搶了。
那就意味着,陳一筒是……
“我去。”衆人橫眉豎眼地瞪着陳一筒,“這不就是那77號嗎?”
“可算找着她了,這小姑娘還真會投機取巧啊。”
“這方法夠無恥的啊,誰能想到她逮着這空子鑽。
每一塊都整數加個一萬投進去,蒙對了就血賺,蒙不對也不損失啥。”
這會兒的功夫,陳一筒已經又接連開出好幾塊,全是玻璃種。
有幾個正內涵她的人,罵着罵着,見着開出來的翡翠愣了。
他們認得,這些原石原本應該是他們的,最後被陳一筒以高一萬價格拿走。
沒想到裏面竟然是玻璃種。
一萬塊而已,他們的玻璃種就沒了。
那幾個人痛心疾首,心裏又罵了一遍陳一筒雞賊的同時,後悔當時沒有再多追加幾萬。
又是幾個玻璃種開出……
又是新的一批人後悔不跌……
如此循環。
直到臺上的玻璃種越積越多,衆人從初始的驚歎與心痛,漸漸變得麻木。
隨着玻璃種的繼續增加,他們又從麻木,漸漸變得呼吸急促,心裏隱隱期待着什麼,又在抗拒着什麼。
到最後連罵她的人都不罵了,底下徹底鴉雀無聲,全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中的原石。
直到最後一塊原石被開出來,底下瞬間炸了。
“玻璃種,我的天,四十多塊竟然全部都是玻璃種。”
要知道普通人能開出一塊玻璃種就可以放鞭炮了。
像寧家這種開了兩百多塊也沒開出玻璃種,也是常事。
這到底是什麼逆天運氣?
所有人被驚得久久合不攏嘴。
被這開天闢地頭一回的驚奇事給震傻了。
阿文也是不可置信地盯着陳一筒。
全是玻璃種。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踉蹌着後退。
剛剛挽回一點的名聲,在這一刻全都沒了。
他甚至還聽到有人在底下偷偷說他一個寧家御用鑑定師還不如一個新手鑑定師。
說他的技術都餵了狗了。
他兩百塊都來不出一塊玻璃種,人家塊塊都是。
第二名原石擁有者還在後臺等着切石呢,看着這一幕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衝司儀說了聲,“告辭。”轉身就走。
他能開出兩三塊玻璃種不錯了,就這陣仗,把他家底都掏空了也比不過啊。
他還要點老臉,不想上去自取其辱。
惹不起惹不起。
溜了溜了。
司儀在翡翠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等震撼的場面她還是頭一次見。
她顫抖着聲音道,“我宣佈,今天的石王是77號顧客。”
陳一筒拿到折扣,瀟灑地離開。
她都走了好一會兒了,衆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時有人嚼出味兒來,“咦,不對啊,她每一個都多投一萬,全憑投機截胡。
是怎麼剛剛好截到的都是玻璃種的?”
衆人沉思。
有人呼吸急促地舉起手,“我想到一個可能。
如果說她根本就沒有投別的呢?
如果說她一開始就知道這些原石裏是玻璃種,只投了這幾塊,又剛剛好算準了別人的價格,全都成功截胡。
那麼……有且僅有這個可能,纔會產生這樣的結果。”
衆人被這番推測給驚呆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也就是說,她不僅精準的預測了大家的價格,還精準地鑑定出哪些是玻璃種?”
陳一筒不知,在她離開後,場館內又一次炸了,而且比先前那一次更猛烈。
阿文聽着大家對陳一筒的誇讚,不甘心地握緊拳頭。
明明裏面好些玻璃種是他鑑定出的,她只是跟在自己身後撿了便宜。
明明他纔是最該被大家所仰望那個,憑什麼她搶了自己的原石,還要搶走所有人的目光。
陳一筒的事在原石市場傳得沸沸揚揚,貴婦人很快就知道了此事。
她寒着一張臉看向阿文,“你怎麼做事的?
我讓你用最低的錢買最好的翡翠,結果最好的都被別人買走了,你這都買的一堆什麼?”
阿文垂着頭,爭辯道,“我有選中很多玻璃種,但是都被那人截胡了。”
貴婦人道,“我不問過程,只看最後的結果。
你要實在沒那本事,咱們就換人。”
阿文臉色一變,趕忙道,“夫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是我讓小人鑽了空子,下次絕對不會了。
而且我我有殺手鐗,保證不會失誤。”
貴婦人冷聲道,“最後一次,再不行,後天就換人。”
阿文出去後,擦了擦額頭汗水,輕出了口氣。
他沒有機會再失誤了,這一次必須成功。
他拿出電話打給周老,“師父,昨天你說的那個特聘顧問,請您務必幫我聯繫到他。”
想了想又打了電話給主辦方,“你好,我是寧家鑑定師,我這裏有個方案可以幫你們帶動銷量……”
他掛了電話,眼睛微眯。
陳一筒。
既然我因你而跌落,就讓我踩着你再爬上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