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秦爵爺求老程辦得事兒，也可以說辦得就不是人事兒。
在知道大唐使節在金川城談判失敗，撞柱子之後，羣情激奮，滿朝文武都開始慫恿李世民，讓李世民下令，左右武衛幹掉路東衍，反正幹髒活、背黑鍋的是老程，和他李世民有沒啥關係。
大不了就免了老程的爵位，發配到安北都護府給馬三寶做馬前卒，等過幾年大家把這事兒忘了，再把老程給放回來。
秦長青沒理會朝堂的風向，而是在知道了路東衍斷糧之後，哈哈大笑，立馬請老程喝酒。
就是讓老程多圍困一段時間，營地裏面有水井，一時半會兒是餓不死的，那就多困一段時間。
爵爺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也不是什麼聖母婊，提前出現就顯得秦爵爺的救助不值錢了。
一定要表現的，秦爵爺歷盡千辛萬苦，才解救路東衍與水火。
對於這件事兒，老程大大方方的答應了。
吐蕃營地外一里，設立了警戒線，還拍了一隊人駐守，理由十分直接，左右武衛演武，任何人想過去，沒有皇帝的旨意，就老老實實地站在警戒線那裏，不尬是吐蕃還是唐人，越界者殺！
“程伯伯，大半夜的沒事聽聽響，人吶在子時的時候最困最乏了……你這沒有我從遊騎衛給你抽調點，既然想快樂快樂，那大家就都快樂一點兒。”
說完，秦長青一拍腦門子，“程伯伯萬物復甦了，您兒子又研究出來一個火油彈，丟出去之後，着起火來水都澆不滅。你說咱大唐左右武衛幾萬人演武，有啥東西不小心丟盡了吐蕃營地，也沒毛病吧？演武嘛，刀劍無眼……”
老程對這秦爵爺使勁兒翻了一個白眼，“把人炸死了咋辦？”
“賠錢唄，左右武衛又不窮。大唐律疏上寫的清清楚楚，一百貫錢了事。”秦爵爺生怕老程不備自己誤導，“反大唐境內種族，皆要遵守大唐律法。這是給他們官憑文書的背面，寫的清清楚楚的，大唐律疏，不管對哪個國家的人，都一視同仁！”
“你說的這兩樣東西，京城十二衛都沒有，只有你遊騎衛有。”
“程伯伯，清河公主未婚先育，您老去小清河看看兒媳婦，是不是一點毛病沒有？”
“沒有！誰敢嚼舌根，俺老程一斧子劈了他們家的府門。”
“那您在去看兒媳婦的路上，撿了一兩枚火油彈，也沒毛病吧？”
說話間，秦長青打開了另外一個食盒，先開了蓋子，“程伯伯，您老說也巧了，小侄來的路上，居然幫您給撿到火油彈了，你說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老程斜着眼睛看着秦長青，又氣又笑，“燒多少？你這東西爆炸面積大概多大？”
“大概……”
秦長青想了想路東衍營地裏面的營帳，“要是有點兒小風的話，應該能燒一大片吧！”
“行了，你給老子滾蛋，老子晚上就辦！”
程咬金端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大口，“老子凍死他們！”
於是，秦爵爺離開之後，程知節也沒把事情做的太絕，給路東衍送了一封信，大概意思是，午夜時分，左右武衛對戰，爲了避免流彈誤傷，提前告訴你一下。
夜裏，還真就起了風，風勢不大。
路東衍躺在虎皮上就是睡不着，左想右想就感覺事情不對勁，程知節不是這麼明事理的人。
突然，路東衍一個激靈做起來，重新拿起那封信，詳細看了好幾遍，突然一拍腦門子：狗幣程咬金，老子和你勢不兩立！
沒錯了，信上面寫的是流彈，而不是流矢。
路東衍立馬讓人將所有人集合，推到了營地最後面的角落。
不怕意外，就怕萬一啊，萬一老程給營地裏丟幾枚爆破筒……那還不得死傷一大片嗎？
子時三刻，喊殺聲四起。
就看見啊營地外升起來無數火把，左武衛和右武衛，正式開始在夜裏對練。
然而，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有兩名軍卒，緩緩走近了吐蕃營地。
營地旁，也有吐蕃人瞭望。
四個人正好隔着營地的柵欄。
這兩名唐軍的臉色微微有點尷尬，“呦，執勤呢？”
另一名唐軍催促道，“你跟他嗶嗶啥？他又聽不懂！點了火丟出去，然後走人，老公爺在山坡上等着看熱鬧呢。”
“嗯，也是！”前一名唐軍一本正經，“反正咱們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就不尷尬！”
我們能聽懂，我們特碼能聽懂！
兩名吐蕃的軍卒很想告訴他們，很想開口說話，可看到了倆人，手裏拎着的火油彈，還以爲是爆破筒，撒丫子就跑。
兩名唐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瞅啥啊，點火扔啊，留手裏等着下崽子嗎？別讓老公爺等的太急了！”
呲！
嗖！
“走你！”
兩個人往營地裏面丟了火油彈，也是腳底抹油開溜。
轟隆兩聲爆炸，吐蕃營地熱鬧了。
臨近柵欄的營帳被點燃了，接着輕微的風勢，已經有了蔓延的趨勢。
路東衍明白了，徹底明白程老流氓那封信是啥意思了，這是要一把火燒了吐蕃的營地了。
“救火，快救火！”
路東衍一下子竄起來老高，“着火的不管了，往沒着火的上面潑水……挖溝，用你們手裏的刀挖溝，阻止火勢蔓延！”
吐蕃營地內，亂成了一鍋粥。
老程就站在半山腰的位置，掏出來單筒望遠鏡，仔細看，在仔細看……
爽！
老程心理美滋滋的，這也就是俺老程，別人誰能幹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侮辱大唐使節，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不少，但老程依舊不滿足，就在琢磨着，咋能把營地裏面那口水井給填平了，讓吐蕃使節們，徹底斷水斷糧。
清晨，陽光照射進吐蕃營地。
吐蕃人民瘋了，就感覺自己的心態徹底崩了。
路東衍坐在地上，雙目通紅，攥緊了拳頭，看着燒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帳篷，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