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一琢磨，路東衍明白了，李世民不要嗟來之食，他想要的都想憑藉自己的本事拿回來。
反覆一琢磨，才發現，這纔是那個天可汗的真正人設。
“路東衍，朕的人品和德行你是知道的，輸贏對於朕而言早就不重要了。但既然是比試，有彩頭，大家也能奮力一點，你被譽爲吐蕃的智者，你也應該能懂朕是什麼意思吧？”
路東衍深吸了一口氣，“天可汗陛下，如果兩國交流，吐蕃贏了的話，外使疼提出來幾個簡單的要求嗎？”
“但說無妨！”
“如果吐蕃贏了，想要一些農業和科技方面的書籍，想要讓大唐拉吐蕃一把，並且簽訂和平共處的條約，兩國和平發展。”
路東頓了頓，“另外，外使還是希望我國的公主能嫁給秦侯爺，促進兩國交好。外使此行，是帶着滿滿的誠意來的。”
在場的朝臣，頓時眯起眼睛，果然啊，要說番邦的這些個遣唐使，最狡猾的就是路東衍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大唐的問話。
馬周抿抿嘴，用胳膊碰了一下褚遂良，“這人當真是吐蕃的智者。明知道大唐不會嫁公主，也不會有皇子娶吐蕃的公主，就玩迂迴策略了。熟悉咱陛下的都知道，聘禮不會太輕，打得一手如意算盤啊。褚相，抽空您老哥得好好教教我了，第一次做宰相，兄弟我不熟悉路數，以後別鬧出什麼笑話來。”
“這個吐蕃……”褚遂良也深吸了一口氣，“早晚成爲咱們的心頭大患，防備一點比較好。對手底下人都約束好了，發現貪污舞弊，私通外賊者，直接處死。”
其實，正常的歷史走向，就是熱血小青年娶了文成公主之後，瞬間把吐蕃的文化經濟水平拉高了好幾個層次。
李世民的眼睛裏，閃爍一抹殺氣，但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程的目光始終在路東衍的身上打轉，恨不得現在就抄起萱花大斧，找李世民請命，出征吐蕃。畢竟，想要文化書籍、科技書籍這兩個要求就有點過分了。
秦侯爺不着邊際的對着李世民擠擠眼，李世民秒懂。
然後，裝作十分大度的模樣，“行。路東衍，兩國交流，你要是贏了，你提出來的要求朕可以考慮考慮。如果你應了，長青拒婚，朕就讓內衛抽他板子，打到他娶妻位置！”
“陛下，三思啊。”長孫無忌急忙開口勸阻，眼睛裏盡是擔憂的神色。
“輔機，無妨。”老李大手一揮，“兩國交流，肯定能有不一樣的對碰點，經過交流，咱們才知道自己那裏是短板，他國哪裏是強項。”
路東衍心理一陣歡喜，對着李世民深深一躬身，“天可汗陛下，聖明！”
“路東衍，咱們比試三場。至於題目的話，你有什麼意見？”李世民問。
路東衍略微沉思了一下，看看在場的朝臣，然後又帶着愧疚的眼神看向秦侯爺，講道理啊，路東衍是真的覺得對不起秦侯爺。
尤其是想起來秦侯爺痛心疾首，捶打胸口的失望神色，路東衍就覺得，必須要促成秦侯爺和鈺萱公主的婚姻大事。
所以，路東衍做了一個十分英明睿智的決定，“陛下，外使是這麼想的。在大家都不作弊的情況下，由秦侯爺出第一題，然後兩國做答。第二場和第三場，兩國相互出題，您覺得如何？”
李世民聽聞，險些笑出來豬聲：小路啊，長青現在演技早就青出於藍了。在場的諸公，也都是經常去德雲劇社客串演戲，培養演技的人。嗯，你一個外使看不出來很正常，觀音婢前段時間客串了一下千手觀音，朕當時就在臺下，卻愣是沒認出來！
“既然這樣的話，就這麼定了。”
但老李忍了，強迫自己淡定一下，“爲了公平起見，讓吐蕃使團放心。從現在開始，所有參加學術交流的人，不得進入平西侯爺十米範圍，爲領着斬立決！比試的時間就定在半個月之後，文學館所有大學士放假三天，參加比試的只是學生，朕的門生，大學士不得參與。”
老李的底氣，讓在場的人都爲之振奮。
都知道清華書院的學生，是科舉考試時候中榜率最高的，但清華書院到底怎麼教學，知道的卻很好。
很多人都很自覺的不去那裏，儘量避開那裏，唯獨孔穎達、張玄素、于志寧等人可以自由出入，兼任授課老師。
可以說，現在大唐年輕一代的官員裏面，通過科舉獲得功名的，三成三都是李世民的門生，但在對外公佈的時候，這羣人也都是十分謙遜的說，自己能高中無非就是運氣好罷了，清華書院就是個怪物房，比我們厲害的太多了。
事情一處理完，李世民心情大好。
路東衍更是帶着愧疚的給秦侯爺道歉，說自己不配稱作智者。
秦侯爺拍拍的路東衍的肩膀，很“貼心”的讓他放心，他出題絕對不會太難，就是平時生活中的小發現罷了。
路東衍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要多興奮有多興奮，一路小跑的去了鴻臚寺，發誓要給秦侯爺最多最好的珠寶玉器。
秦侯爺正準備回家，先是被老程拉住，說啥要和秦侯爺大醉他三天三夜。
然而，褚遂良一瞪眼，硬生生的扯開老程的手，馬周藉機拉着秦長青就跑。
“你這個臭窮酸，敢攔着俺老程喫酒？”
“程知節，我們有要事，你不得耍渾。”褚遂良義正詞嚴的拿出一本兵部的快報，遞到老程的手裏，“你約茂公他們去喫酒，足夠你顯擺了。”
老程打開快報掃了一眼，哈哈大笑，“知我者褚相也，俺老程剛剛不管說啥你就當放了一個沒味兒的屁好了。”
拿着快報，在侯君集的面前晃了晃，正要得意洋洋的說兒子程處默牛大發了，但很快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