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隱隱有些擔憂，路東查明一行人，遙遙領先。
“還沒結束呢，起步跑得快不代表隨時跑得快。”
“侯爺，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魏徵點點頭，由衷的佩服。
“你們難道沒注意，咱們的隊形嗎？”
有了秦侯爺的提醒，衆人用望遠鏡看過去，李世民噗嗤一下就笑了。
“這個薛萬徹，真是……”
李世民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個騎自行車比賽，他居然還是錐形陣，保持前行。”
說到這，李世民掃了一眼老程，老程頓時開口。
“管他孃的啥陣不啥陣的，老魏，我聽說關隴出事了。”
“什麼事？”魏徵一臉不解，“長青不是讓他們服軟了嗎？”
“鹽稅丟了七成。”程咬金說的聲音不大，卻震撼全場，“關隴之地，以前販私鹽的販子們，有些脫離了九省綠林，現在成了鹽商。我看房玄齡昨天急匆匆的去了長孫無忌府上，兩個人不歡而散，鬧得十分不愉快。房玄齡剛走，蕭瑀就去了，聽說，蕭瑀把長孫無忌府上的桌子都掀了。”
提到了長孫無忌，魏徵下意識的看看李世民，發現李世民面無表情，就知道老程是在皇帝授意下說的。
“長青，你有啥看法？”涉及到長孫無忌，魏徵就不想參與了，好不容易退休了，得讓李世民念及他一點好，該歌功頌德就歌功頌德，儘量不給他添堵。
反觀秦侯爺，因爲在支持李治這件事上，和長孫無忌基本就算是死敵了，長孫老狐狸支持完李承乾，就支持李泰，偏偏就不支持李治，你要說李治不恨他，那都不可能。
“我怎麼看？”秦侯爺有些矯情的看看李世民，“我還能去幹掉長孫無忌？你說我咋辦？沒稅收是朝廷的事情，我就是一個閒散王爺，我管這費力不討好的破事兒？”
“長青，你說這話老夫就要好好的批評批評你了。”魏徵義正詞嚴，“沒準這件事和輔機沒關係呢？萬一是下面人乾的輔機不知道呢？”
魏徵話音剛落，老李眼睛一亮，扭頭看看魏徵，老傢伙，終於做了一回人，知道朕不想找輔機的麻煩，已經想好怎麼甩鍋了。
“嗯，俺老程也覺得魏相說的對，這事兒確實和輔機沒關係，一定是誤解。”老程也在一旁幫腔做事。
李治和秦侯爺全看明白了，李世民就是有意偏袒長孫無忌。
自己立的坊，含淚也要讓他捧着，不能讓他倒了。
“朕倒是有個想法。”李世民轉身看看所有人，“想派一個人就任河東道鹽運史，但卻沒有好的人選，關隴那地方水太深。再加上現在漁陽犯了大案子，可以把狄仁傑推到臺上，然後暗查鹽務。”
人選？
老程和魏徵琢磨了好半天，也沒琢磨出一個合適的人選，朝堂上的這些人，多少都和關隴有關係。
秦侯爺卻想到了一個人，“陛下，可還記得苟蛋兒？”
苟蛋兒？
李世民略微回憶了一下，“天子門生，朕還給他賜名苟利國，字守正。還把國子監的大學士于志寧給他當老師，把河東道最窮的一個縣交給他治理……魏愛卿，可知道這個人？”
貞觀超市、捲菸廠、蔬菜大棚……基本上那個縣能搞得產業全都搞了，現在全民致富，成了貞觀超市蔬菜的最大供應縣，成了咱們大唐的模範縣。
房相當時還給他頒發優秀勞模獎狀，中書省把紀臺縣改名壽光縣，並批覆了公文，讓苟利國把壽光縣打造成全國最大的蔬菜基地。
這兩年已經初見規模了。苟利國不僅在壽光縣種菜，還開發鹽道，所有的鹽礦國有，食鹽帶來的紅利分攤到戶，每年壽光縣的食鹽，近乎佔全國的十分之一。
這小子是個人才，從來不已天子門生自傲，從來不仗着于志寧的學生胡作非爲。年前那會兒進京，穿得還是粗布衣裳，到了城門口才換的官服。臣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爲他就是一個尋常莊戶。”
“那就命人調苟利國進京。”李世民頓了頓，“但是，朕還是有點不放心，關隴那地方太黑暗……長青，苟利國犯得的死罪，當初李銀環力保朕才赦免他，你接待吧，順便敲打敲打他。”
“敲打的量度是多少？”秦侯爺抿抿嘴，不是人的活又讓他幹了，“是嚇到他尿褲子，還是嚇到他腿發軟？”
“天子門生，朕又賜字守正，那他就是朕的門面，你差不多就行了，朕只要讓他知道，不貪污、不舞弊就好了。”
“呵呵……”
秦侯爺瞥了一眼李世民，“不貪污不舞弊？岳父，你信不信魏相這樣的大清官，我三天之內就能讓他笑容滿面的收我百萬貫賄賂？”
“不信，魏相不是那樣的人。”
對於魏徵，李世民的這點底氣還是有的。
“那如果……”秦侯爺看看魏徵，“魏相，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想花錢買你的詩，或者想讓你幫忙提一副匾額，你賣不賣？”
“視情況而定，大概會賣。”
“那好。當你的字賣出去之後，我要找人哄擡物價，把你的字炒到十萬貫以上，再有人登門求字呢？”
“這……”魏徵愣住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侯爺，“還能這麼幹？”
“爲什麼不能呢？”秦侯爺笑了笑，“這個叫投其所好。比如陛下喜歡飛白，那我送陛下蔡邕蔡伯喈（蔡文姬他爹，飛白起源與他，是木匠粉刷牆壁的時候受到的啓發纔有了飛白）的真跡，陛下會不會收呢？”
見李世民陷入沉思，秦侯爺有看向老程，“程伯伯爲人心細，近乎沒有什麼破綻，那我就請你喝酒，灌醉你之後，在用你的手印籤協議，在送錢。第二天你醒了，想不認賬也沒關係，咱們就打官司，讓你的名聲變臭。”
“至於晉王殿下……”
秦侯爺上下打量李治，眼裏帶着一抹玩味的意味兒，看得李治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