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名門正派的我怎麼成了魔皇 >65.誦經殿詭異事件
    咕嚕咕嚕咕嚕~~

    大口大口飲酒的聲音。

    桃花開了不知多少斤,便是過了三月,奔着四月的尾巴而去,卻依然未曾凋謝。

    花下有個酒鬼。

    酒鬼在喝酒。

    但這酒鬼又如太陽。

    他在,就如春天永在,花永不謝。

    咕嚕咕嚕咕嚕~~

    “舒服。”

    夏極懶懶地躺着。

    手中抓着一本書,誦讀着:

    “子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闢高下;中於機辟,死於罔罟。

    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爲大矣,而不能執鼠。

    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

    彷徨乎無爲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

    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讀完,他把書冊丟在一邊。

    喃喃道:“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念罷,又哈哈笑了兩聲。

    阿紫乖巧地以鴨子坐的姿勢坐在主人身側,她就喜歡主人看書的模樣,似乎她即便沒有去看書也覺得收穫很多呢。

    “主人主人,這句話什麼意思呀?”

    夏極道:“樹若不成材,那麼就不會被斧頭砍伐而短命,人們覺得它一無所用,它就可以逍遙自在地生活在曠野之上。”

    “哦。”阿紫似懂非懂。

    夏極笑道:“我就是這棵無用之樹,所以才得自在。”

    “哦。”阿紫還是似懂非懂,只覺腦闊疼,忽地便跳了起來,“我去曬被子~~”

    片刻後,她從小木屋裏取出了夏極的被單,掛在了一棵樹妖身上,同時自己也趴了上去,晾在樹幹上,她這一身皮毛也該一起曬一曬。

    夏極躺在那棵桃樹妖樹下,看着蜜蜂嗡嗡地在花間起舞。

    而那些可愛的花妖也和蜜蜂一同雙飛。

    他感到了些睏意,打了個哈欠。

    忽地,蜜蜂的聲音消失了。

    夏極好奇地睜開眼,剛好看到一個可愛的花妖一口喫掉蜜蜂。

    夏極:...

    花妖急忙吐出蜜蜂,喊道:“老爹,我和蜜蜂捉迷藏呢。”

    懵逼的蜜蜂瘋了般地往遠處逃去。

    夏極又閉上眼,而那花妖化作一道疾風,飛快掠出,又一口喫掉了逃跑的蜜蜂,然後開始咀嚼,嚥下。

    小片刻後,蜜蜂,全滅!

    ......

    夏極悠閒的躺着。

    而有關他的事卻已經傳了出去。

    不少人都震驚於這位懶散無用的小師叔竟身懷浩然正氣。

    雖然這些人也不知道浩然正氣是什麼,但不妨礙他們理解這是很厲害的一種天賦。

    而結局,卻是這浩然正氣和紫色妖火形成了平衡。

    這位小師叔可能用身體封印了某個可怕的妖魔。

    結局...

    有人惋惜。

    有人遺憾。

    有人讚歎。

    有人質疑。

    有人嘲笑。

    但不論如何,這件事卻往外、往更遠處傳了出去。

    比起直接確認他的“無用”,多了一個起伏,那麼久更是可以被人確認與理解,並認爲這很合理了。

    椿樹無用,所以才得逍遙於風中,悠哉遊哉;

    蜉蝣短壽,所以才得見一日之朝暮;

    何必於林中而秀,成斤斧之夭;

    何必三山四海五湖暢遊,春秋皆如一日,煩惱與日俱增?

    ......

    另一邊。

    太子洞前。

    老道親至。

    虞清竹打不開門,但他可以。

    老道聲音平靜:“靈露子啊,是我。”

    這平靜的聲音有着極強的穿透力,能夠穿入這厚重的石門之內。

    良久。

    無人應答。

    老道擡手拍了拍石壁,石壁上浮出一個輪盤樣的東西。

    老道在輪盤上按照某種節奏轉了幾圈,然後退後。

    咔咔咔...

    石門擡起。

    光明照清太子洞內的景象:三個可住人的石洞,呈三角之態,對着中央的一尊香火金身像。

    然而三個石洞都空着。

    “靈露子啊,你閉關這麼久,就參出了這個麼?”老道閉目,目光又落向第三處空着的石洞,稍稍皺眉,顯出幾分疑惑之色,似乎忘掉了什麼,然後掩上石門。

    殘陽落照,照出洞外一棵斷樹的年輪,也照出他滿頭的銀髮,佝僂的身體,還有背後那一把輕飄飄的木劍。

    酉時已至,晚課時間到了。

    清竹大師一襲玄袍,清冷地坐在誦經殿上首蒲團上。

    她年齡不過二十出頭,相貌嬌美,淚痣更添韻味,本是最讓男子心動的時候。

    但是,誦經殿的所有弟子無一敢生出褻瀆之心。

    仿坐在誦經殿最前蒲團上的那位是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神像,晶瑩美麗,不食人間煙火,令人敬佩崇拜,但卻無法親近。

    她坐着,殿中的氣氛都如被鎮壓了下來,而顯出一種奇異的肅穆。

    虞清竹看了一眼衆弟子,瞳孔有一剎那的失神,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緊接着,她閉目誦經,超度亡魂。

    誦經殿裏,誦經之聲聲聲而起。

    門外窗外,殘陽如血。

    山中有霧,沉浮之間已要淹沒這深山頂的道宮。

    忽地,

    遠處響起道童的聲音。

    “俞重山師兄,莫空雲師兄,入誦經殿需得解劍...”

    道童的腳步聲也很急促,

    伴隨着兩把劍快速晃着的輕撞聲,

    越來越近。

    但這些聲音又被誦經聲淹沒。

    “師兄,師兄,解劍啊...”

    “師兄,你們怎麼了?”

    “師兄...”

    道童都要哭了,這兩位師兄平日裏一個沉穩,一個仗義,一個體型壯實劍御玄龜,一個身形瘦削劍走紫電,都是武當弟子裏的佼佼者,今天這是怎麼了?

    兩位師兄面色古怪,好像聽不到自己說話似的,只是自顧自地雷厲風行地往誦經殿快步行走。

    道童隱隱覺得有點詭異,可這裏是武當。

    這兩位都是師兄。

    他只道師兄有急事。

    俞重山,莫空雲很快走到誦經殿前。

    莫空雲面色忽然猙獰,一腳狠狠踹開殿門。

    俞重山想也不想,右手抓着腰間長劍猛地拔出,往前轟然踏出一步,徑直向着殿首蒲團上的清竹大師掠去。

    人還在半空,他的劍已經往前猛然揮出,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斬出。

    若被砍實,虞清竹的眉心往下會出現一道血紋,然後整個人被砍成兩半。

    她心如止水,但反應卻極快。

    雖不解,但感到門開就睜開雙眼,

    看到俞重山出手,就往旁邊翻滾了出去。

    纖纖素手入懷,拈住一張黃符電射而出,紅脣速動,唸唸有詞。

    虞清竹是唯一一個把畫符當作愛好、沒事就畫幾張的人。

    所以,她懷裏常年存有一沓符籙。

    哧~~

    符燃燒。

    半空裏,顯出一個透明的土地輪廓,三米餘高,一拳向俞重山轟去。

    俞重山雙眸閃着冷光,根本不顧土地的攻擊,又向着虞清竹斬出一道劍氣。

    衆道士都看傻了,愣在當場,這是怎麼回事啊?

    另一邊,莫空雲也跟了上來。

    身化紫電,一劍光寒,激射而來。

    虞清竹再執符。

    符出。

    燃燒。

    再一個土地虛影。

    虞清竹強行提氣,同時往旁邊的一根兩人環抱大圓柱再閃,以躲避俞重山不要命斬出的第二道劍氣。

    她心底有極多疑惑,可現在不是去想事情的時候。

    嘭嘭!!

    兩聲巨響。

    土地轟飛了兩人。

    哧~~~

    另一邊,俞重山的劍光終究還是快了,虞清竹雖然勉強躲過,但手臂上玄袍卻被這一劍斬破,

    裂帛聲傳來,同時其後溢出的鮮血紅了這玄袍的黑色布料。

    顯然,虞清竹也受傷了。

    經過短暫交鋒,諸多誦經殿弟子反應了過來,他們雖然沒有劍,但人多勢衆,從四面包圍了兩人。

    俞重山,莫空雲正面受了土地一擊,本也是難以起身,但他們卻似乎毫無畏懼,也毫無說話的打算,只是嘿嘿怪笑,笑的人汗毛倒豎、毛骨悚然。

    然後,就在衆人要說話的時候,兩人忽地倒轉長劍湊到了脖子間,

    左手死死揪髮,

    右手提劍,毫無猶豫地麻利一割。

    同時,左手做出往遠處用力投擲的動作。

    頓時間,兩人身首分離,

    而兩顆人頭則被他們自己遠遠丟了出去,

    穿過人羣,落在虞清竹身側。

    兩顆熟悉的人頭睜大雙眼,帶着詭異的笑容看着這位未來武當的當家人,如是在說“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