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名門正派的我怎麼成了魔皇 >104.他“叛”出武當,一個人......(第二更)
    “師叔...”

    “師叔,醒醒啊。”

    “神醫,求求您救救師叔...”

    “師叔!!!”

    縹緲的聲音,從周圍傳來,清晰地傳入夏極的耳中。

    可是,夏極要裝作如隔了水霧的樣子。

    此時是最關鍵的時刻,能不能立住現在的“人設”,就看自己的表現了。

    只有立住了“人設”,之後自己的行動和表現才能擁有合情合理的理由。

    同時,他被壓縮在體內的第三身和第四身也正在飛快地吸收着浩然正氣,以讓自己能夠驅使這股力量。

    但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把第一身第二身的力量,與第三第四身混淆了,否則水火不容,可是會出大問題的吧?

    同時,當他以浩然正氣行動時,第一身第二身的本體力量就成了底牌。

    “師叔...醒醒啊。”

    “嗚嗚嗚...爲什麼小師叔要這樣...”

    “我過去還偷偷說了小師叔的壞話,我不是人,我真是不個東西。”

    “我也是,我真是太可恨了!我目光短淺,我燕雀不知鴻鵠,我河伯不知東海,我蟪蛄不知神龜,實在是可恨!”

    “師叔,醒醒啊,神醫,怎麼樣了?”

    一羣白袍的年輕道士道姑圍繞在牀邊,擔憂地看着牀上躺着的那少年。

    少年黑髮披散,面色蒼白,肌膚之下,時不時能見到紫色妖火一閃而逝。

    而隨着紫火的出現,那少年即便在昏迷之中,也會忍不住緊蹙眉頭,發出囈語般的悶聲,好像是深陷在噩夢裏的人怎麼也無法掙脫醒來。

    程鏡心坐在牀榻邊,擡手運氣,輕輕搭在這少年手腕上,想要以一縷真元探入他體內,爲他把脈。

    可是,她的真元才進入少年體內,就被妖火瘋狂撲滅吞噬,完全不給她仔細探查的機會。

    以至於現在,她只覺自己觸及這少年肌膚的手指都開始變得滾燙。

    越來越燙。

    “呀...”

    神醫痛呼一聲,縮回手。

    略一遲疑,再伸手摸向他的額頭。

    可還沒摸到,就已經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浪拍打而來。

    “冰袋!!”神醫高喊道。

    很快有弟子去冰窖取了冰袋過來。

    神醫小心地把冰袋放在了夏極額頭上。

    可是才一放上去,就看到冰袋開始融化,潺潺的水從周邊留下,很快竟是化作蒸汽升騰起來...

    衆道士都呆了。

    小師叔的額頭竟然滾燙到了這種地步?

    神醫也是呆了,旋即纔回過神來道:“若不是浩然正氣依然在護着他,可能他已經被......”

    衆道士啞然無言。

    這一次,要不是小師叔,武當基本上算是完了。

    在場所有人都欠了小師叔。

    可是,平日裏,他們又是如何對待這位小師叔的?

    只會嘲笑,只會暗中譏諷,只會嫉妒。

    此時,這些過去做下的“惡”都化作了心底的煎熬,讓他們難受無比。

    人羣裏,張柏默默地看着那躺在牀榻上的少年,擔憂的目光裏還糅雜了一絲隱晦的好奇,好像尋找到了某個玩具一樣,竟還有幾分欣喜。

    正在此時...

    一聲輕輕的聲音打破了此時衆人的沉靜。

    “師姑...師姑...”

    聲音從牀榻上的少年口中傳來。

    衆道士愣了愣,旋即醒悟過來。

    小師叔喊的師姑,應該是掌教吧。

    可是...

    他和掌教之間,隔了太多太多東西。

    神醫忽地溫柔道:“清泉子,我在...”

    衆人:.........

    神醫嗔了他們一眼,病者爲大,這種時候能夠用一句話撐起病者的信念,才能幫他渡過難關!

    神醫繼續柔聲道:“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就趕緊好起來,不要放棄......我,我會永遠陪着你。”

    熟練的情話從她脣間直接吐了出來,衆人看着這位風韻猶存的神醫,一時陷入了沉思。

    這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能這麼輕易的說出那麼羞恥的話啊?

    明山童也在人羣之間,默默看着遠處,她實在不擅長治療...此時,只能希望小王爺能撐過去了。

    她閉上眼,

    腦海裏浮出這白袍道士站在山間的那句話。

    ——“我會救...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救。”

    她忍不住喃喃道:“這就是你的方式嗎?真是...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神醫見夏極慢慢平復,比了個手勢,道:“都下去吧,讓他好好休息。”

    衆道士這才離開。

    只剩下明山童還留着。

    神醫看了她一眼,道:“你在這裏也沒用。”

    明山童固執地搖搖頭,道:“我站在角落的陰影裏,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說着,她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神醫凝神去看,才勉強在屋子邊角處發現了一團模糊的陰影,她甚至無法看出那陰影是人形,若是沒聽明山童說“站在角落”,她甚至不會懷疑屋裏還有人...

    神醫深深看了一眼這陰影,這才道:“他有任何異常,你來告訴我。”

    “好。”陰影裏傳來幽幽的聲音。

    旋即,

    在一聲門扉推開的聲響裏,又歸於了寂靜。

    門外,是晴天,天氣有些熱了。

    ......

    午夜時分。

    劇烈的咳嗽聲從牀榻上那少年的口中傳來,一口一口的血沫噴吐而出,落在皮膚上,很快被煮沸,化作紅色遊絲。

    角落的明山童一驚,頓時飛身從窗口一躍而出,往神醫方向而去。

    夏極舒了口氣,趕緊起身。

    開玩笑,再不起來,猴子的血快用光了,到時候就露餡了。

    而且,他也已經有了某個決意。

    在瞭解了情況之後,他又怎麼可能繼續停步不前,對他所關心在乎的人不聞不問?

    就算他現在思維古怪,就算他現在擁有着連自己都尋不到“證據”的軀體,他依然在乎許多人...

    這一世,他想逍遙,可若是連親人都沒了,還說什麼逍遙?

    然而,他又無法讓人靠他太近,更無法讓人瞭解他,他那一身與“浩然正氣”對立的力量...怎麼可能暴露於人前?

    這對他,對親人,對所有他在乎的人,無異是另一場災禍。

    此時,這個當初留下的“人設”是他唯一的選擇了。

    他必須利用好這個世人所知的身份。

    夏極默默起身,在屋內迅速地尋了紙筆,留了一份書信。

    當在寫到“叛出武當”時,

    他的手有些顫抖。

    但他還是寫完了。

    這意味着,今後他的所作所爲,和武當再無關係,也不需要受到束縛。

    寫完之後,他取出刀割向手指,想要蓋手印。

    哧...

    刀刃劃過手指,刀刃無法承受,快要碎了。

    夏極:!!!

    這刀太弱了吧?

    他正準備再試,卻聽到遠處有兩個腳步聲匆匆而來,是神醫和明山童快回來了。

    他放棄了蓋手印,身形一閃,飛快地離開了屋舍,於林樹的陰影裏,往遠飛快而去。

    待到山腳處,阿紫早就背了一個大揹包,牽了只豬在等他了。

    看到他的出現,紫裙少女遠遠地笑着招手:“主人,這裏,阿紫在這裏~~”

    夏極好奇地看着那隻豬。

    這明顯是一個不該出在這裏的物種啊。

    小狸貓笑道:“阿紫知道主人需要血,所以帶了一隻叢林裏血氣最足的豬呢~~~”

    夏極忍不住讚了聲,

    擡手一收,就把小狸貓和她的行李們、以及那隻豬收入了芥子世界,

    然後繼續往山下飛掠而去。

    沒有坐騎的日子,只能靠自己的腿了。

    ......

    另一邊。

    搖曳的燭光裏,兩女站在空蕩蕩的牀榻前。

    明山童掃了一眼信,就直接化作一道電光,往山腳方向飛掠而去。

    神醫拈着那筆墨猶新的信。

    信上內容很簡單:

    從今日起,我夏極叛出武當。

    她看着這十一個字,垂下眸子,神色黯淡,嘆了口氣,

    而一個顫抖,這信紙便是離開手指,晃晃悠悠地落向地面。

    如一片風燭殘年的落葉,從樹枝上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