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名門正派的我怎麼成了魔皇 >106.魔身肥沃土,結桃落人間(第一更)
    山南道大將軍府。

    內堂坐着兩個人,皆着將軍戰袍,而左胸則是都掛滿了代表功績的勳章。

    左側之人身形魁梧強健,雖已極盡收斂,那體魄依然如要撐爆戰袍,他眸子裏斂着兇光,用蒲團大的手指拎着小小的茶杯在喝茶。

    這位是前幾日乘坐列車來此的藍海洋城的大將軍——陶餮。

    若不是他低調出行,怕是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了。

    因爲他右側坐着的正是山南道大將軍——唐半城。

    兩位大將軍私下見面,這絕對是會惹來諸多猜測的新聞。

    唐半城看起來倒是頗有幾分儒雅,身形沒有壓迫感也不顯孱弱,他也在喝茶。

    “我的人傳來消息,說我的鐵騎尉唐虎離開武當,連夜來見我,可至今他還沒出現在我面前...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死了。”

    他的話本不該對面前之人說。

    因爲這是山南道的內務,但他偏偏說了。

    他有他的嗅覺和考量。

    陶餮本也不該回答,因爲他是客人,他不該知道這些事,更不該插手這些事。

    可是,這位近乎於兇暴的大將軍側過頭,咧開笑容,舔了舔嘴脣,甕聲道:“我聽說過唐虎,他被你派去武當清剿妖魔,可是...卻無功而返,這樣的部下若是在我麾下,就算不死在外面,我也要親手處決他。”

    唐半城情緒平靜,淡淡道:“此事我認爲事關重大,唐虎的實力和生存能力我比你更清楚,他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定是出了大問題。

    武當的事沒那麼簡單。”

    “哦?”

    “好像有人把我出動鐵騎侍的理由全部準備好,放在我面前,讓我不得不出動,現在想想...哼哼...”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陶餮嘶啞地問,臉上掛着的笑明明是微笑,卻被那兇臉引的充滿煞氣。

    唐半城不爲所動,淡淡道出四個字:“上報皇都。”

    “哼...哈哈哈哈...”

    陶餮狂笑起來。

    唐半城神色平靜,問:“你笑什麼?”

    陶餮道:“先帝求的東西,你知道吧?”

    唐半城平靜的神色稍稍有了些觸動,他側眸看向這位祕密到訪的大將軍,“你想說什麼?”

    陶餮道:“先帝傾盡全力,才求得那物,結果得而復失,被人所盜,所以才惹來大限,兩百四十歲而駕崩,若有那東西,先帝或可長生不老。”

    唐半城幽幽地看着他,道:“我知道,先帝求的是肉蟠桃。”

    陶餮道:“你山南道的災禍,是一場祭祀,以衆生之命祭血肉魔身,以血肉魔身肥那山莊裏的一片沃土......所以,纔會有結出肉蟠桃,肉蟠桃熟了,纔會從枝頭跌落,降臨人間。”

    “肉蟠桃...肉蟠桃...”唐半城喃喃着這禁忌的名字,忽地怒道,“何其自私,何其兇殘...”

    陶餮獰笑道:“你想長生不老嗎?”

    唐半城:......

    陶餮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盒子裏放着一塊桃肉。

    那肉...散發着奇異的香味,只是嗅一口都會讓人飄然若仙,好似已經雙腳離地,而欲飛昇雲端。

    唐半城盯着那桃肉。

    沉默良久道,“想。”

    陶餮伸出蒲團大的手。

    唐半城也伸手。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陶餮舔了舔嘴脣道:“合作愉快。”

    說着,他蓋上盒蓋。

    盒蓋蓋上,盒內一片黑暗...

    不知何時,那桃肉變成了諸多屍肉碎屑粘在一起的模樣,好像是諸多存在被斬碎後又被放入了絞肉機,然後再絞出的一團一團的肉,充斥着一種未知的詭異和恐怖。

    唐半城眸子裏顯出貪婪。

    誰不想長生不老?

    但即便驚豔絕倫如先帝,不也是孜孜不倦地尋找肉蟠桃?

    先帝如何得到的肉蟠桃,根本沒人知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

    雖說先帝在位期間,沒聽過這種大災禍,那一定是隱藏的夠好吧...

    既然先帝都如此,那麼他又豈會避諱?

    他伸手向那盒子抓去。

    陶餮卻一把收起,放入懷中。

    唐半城擡眸看向他。

    陶餮道:“分肉大宴正在進行,三個月後,如果安然無恙,這東西就給你...唐大將軍知道怎麼做吧?”

    唐半城笑道:“知道,上瞞天機,不報皇都,陽奉陰違,順水推舟。”

    陶餮道:“唐大將軍如此識趣,我也放心了...藍海洋城還有許多事,我這就離開,三個月後,準時返回。我以此爲誓約,絕不違背。”

    “好。”

    兩人達成共識。

    陶餮也沒什麼多留的意願。

    他籠了一襲黑色斗篷,斗篷膨着,好像裹着一頭可怕的兇獸。

    他走出了大將軍府。

    列車開啓,嘟嘟嘟地往西而去。

    但是,陶餮卻沒有上列車。

    他扯開將軍戰袍,復又裹上斗篷,往山南道的深處走去,漸去漸遠,沒有人知道他去做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了,可是無論他做什麼,都有着足夠的動機和信息。

    因爲,此時在一個偏僻小鎮的酒樓外,一個醉醺醺的酒鬼正在天橋下靠着,打着哈欠,曬着太陽,陽光照出她髒兮兮手臂之間的一抹雪白。

    而她偶然睜開的眸子裏,卻是折射出不同的世界與畫面。

    這些畫面又隨着那眼眸的閉合,而隱入黑暗裏。

    她抓着一壺酒,不知爲什麼,總會如此心痛,如此難受,如此孤獨,如此悲傷,所以...要有酒,一定要有酒,烈酒最好,大醉不醒最好。

    她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

    酒水順着嘴角往兩邊流下,衝去脖頸處的污泥,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就和千年前一模一樣,

    可千年不會賦予她特殊的力量,也不會讓她變得有多強大,有所得就有所失,她失去了潛力和與人正常交流的能力,但擁有的,卻是不死,以及大夢一場。

    她眸子裏,有一個又一個的夢,別人的夢,她闖入別人的夢,卻從沒有自己的夢。

    夢裏,

    酒樓高臺上。

    花魁赤着雪白的小足,帶着勾人奪魄的迷人微笑,舞着朝霞般的霓裳舞帶。

    舞帶的兩邊綁着繡球和小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