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名門正派的我怎麼成了魔皇 >109.不治,旅途,與即將到來的魔(第二更)
    虞清竹被關在別院裏,囚住她的不是森嚴的守衛,也不是鋼鐵的圍牆,而是“無法離開”本身。

    夏極知道這一點,所以雲棉帶着他來到那別院外時,他也沒有硬闖,而只是敲響了門扉。

    門裏,

    謝自然正坐在一個紫藤花架下看書,聽到聲音,醜醜的臉龐笑了笑,對着院裏唯一的小屋方向道:“師妹,救你的人來了。”

    說罷,她起身。

    懷揣着一些好奇和震撼走向大門。

    她實在不知道這位武當的少年,是如何擊敗左慈的。

    左慈,擅幻術,出神入化。

    而這少年不過二十出頭,謝自然對他的瞭解也是大部分道鄉中高層對他的瞭解,那就是這少年乃是武當山上的繡花枕頭,在第一次雲遊後就遭遇了錢塘妖域那事兒,以至功力被廢,然後自暴自棄藏於後山,自號逍遙,其實不過破罐子破摔,無法面對自己罷了。

    不過既然是繡花枕頭,這“繡花”兩字自然也有吧。

    謝自然每一步踏出,心底的好奇都越發濃郁。

    當她站到門後時,問了句:“誰呀?”

    雲棉看了一眼小師叔,上前道:“謝前輩,我是武當雲棉,和清泉子師叔一起來此。”

    “清泉子啊...”謝自然知道這是夏極的道號,這位清泉子能夠在無人阻攔、甚至武當弟子陪同的情況下來這裏,那就是不僅擊敗了左慈,還利用擊敗左慈這件事讓虞清竹一定程度上被減緩了嫌疑。

    謝自然打開門。

    她目光穿過雲棉,看向她身後那少年。

    黑髮,鬍渣,孤刀,酒漬,一雙不見人間卻又重情重義的眼,還有肌膚之下不時浮騰而出的紫色妖火。

    即便如此的不修邊幅,甚至有幾分莫名地滄桑之感,但謝自然卻依然深深感到了“繡花枕頭”的“繡花”兩字真的是名不虛傳。

    因爲,即便是她,在看到這男人的第一眼,竟然生出了心疼的情緒。

    若不是被紫火所限,這男人的前途成就怕是不可限量吧。

    她心底默默惋惜,把打量的目光收回,同時行禮道:“謝自然見過道友。”

    夏極還禮。

    謝自然問:“道友能把清竹師妹帶出去嗎?”

    她這麼說話,卻根本沒有要攔的模樣,因爲鎖住虞清竹的,本就不是她。

    夏極沒說話,雲棉在一旁道:“那左慈以幻術出名,在掌教身側或以幻術迷惑掌教,此事本不無可能...再說了,如果掌教真要做壞事,又何以光明正大地帶着左慈去富貴商會呢?”

    小道姑對左慈恨極,便連“真人”都不稱了,而是直呼其名。

    謝自然看了一眼雲棉,道:“明白了,那請帶清竹師妹離開吧.

    但此事卻還未結束,武當的諸位道友也應該明白,這件事其實並不是誰勾結妖魔,而是...妖魔屠城之勢已然形成,若是不能齊心協力,定會全滅於這浩劫之中。”

    “浩...浩劫?”雲棉訥訥道。

    謝自然點點頭道:“此事已超過災的範疇,所以...自是浩劫。”

    夏極點點頭,往裏走去,他要帶小師姑走。

    謝自然也不勉強。

    片刻後...

    清風拂柳,蟬鳴陣陣。

    空曠的庭院裏,兩人入內,卻是三人離開。

    至門前,

    與謝自然擦肩而過時,

    謝自然忽道:“清泉子道友真是太厲害了,只是身體可還感到不適?自然會一些醫術,雖然比不得鏡湖神醫,但或許也能有所幫助...道友可能讓我把脈?”

    夏極未停腳步,只是道了聲:“不必。”

    虞清竹卻停下腳步道:“多謝自然師姐,還請師姐幫他查看一下。”

    夏極:......

    虞清竹瞪着美麗的瞳孔看向夏極,道:“夏極,伸手,讓師姐給你把脈。

    師姐並不是獄卒,她在這裏只是陪我,所以...你不要對她懷有惡意。

    你快點讓師姐看看,師姐是雲山宮的名醫,說不定能治好你呢?至少...至少能減緩的吧?”

    她的聲音藏着一股莫名地激動。

    瞳孔前甚至都蒙上了水霧。

    水霧凝結,在眼眶裏噙成淚珠。

    虞清竹急忙提前轉身,深吸一口氣,無聲無息地擦去了淚水,然後轉過頭來,對着謝自然行禮道:“師姐,有勞了。”

    謝自然笑道:“清泉子乃是我道鄉人傑,我自當傾盡全力。”

    夏極堅持道:“師姑,不必了......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最清楚,不需旁人治療。”

    說着,他大踏步往遠走去。

    但還沒走兩步,他的衣角就被扯住了。

    雲棉側頭看天,今天的天真藍。

    虞清竹死死扯着夏極的衣角,她眼眶裏的淚水又開始打滾。

    當夏極回頭時,看到了一雙紅着的眼。

    “夏極...讓自然師姐爲你看一看吧...自然師姐和神醫的手法不一樣,神醫能夠緩解你的狀況,師姐也可以呢。”

    “好不好?”

    虞清竹紅着眼,帶着笑,看着他,用溫柔的聲音說着話。

    雲棉不看天了,幫腔道:“是啊,師叔,我們大家都很關心你呢。”

    她們的目光裏,那白袍少年身子頓了頓,卻依然堅持着。

    “夏極...”虞清竹溫柔地聲音帶上了哽咽。

    而那白袍少年終於輕輕嘆了口氣,他擡頭看了看天外的雲,道:“好吧。”

    ...

    ...

    片刻後。

    紫藤花架下。

    謝自然驚悚地看着坐在她身側的少年。

    她的雙指還在試探着往這少年手腕搭落。

    可是,那雙指每一次剛要觸碰到少年皮膚時,那肌膚下的毛孔裏就會鑽出一道高溫紫火,好像被侵犯了領地的毒蛇,對於入侵者做出充滿警告意味的進攻姿勢。

    謝自然已經試了好幾次,卻屢試不爽。

    那紫火就好像活着的一般,對她的靠近充滿了惡毒的告誡。

    謝自然忽地明白爲何之前這少年不讓她看病了。

    因爲,這少年知道,他的病沒有辦法醫治。

    與其讓一個個神醫名醫斷言他無法治好,而給親人帶來痛苦,不如讓這份希望苟延殘喘着。

    謝自然看了一眼遠方,只見虞清竹和雲棉正擔憂地往這裏眺望。

    夏極壓低聲音道:“謝前輩,請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