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狩獵好萊塢 >第1445章:螞蟻
    處理完手中的各家電子商務公司月度總結資料,陳晴把文件夾交給身邊江山舞,這才下車。

    直接沿着地下通道去往東院的地下泳池。

    已是深夜,這邊還有人在,卻是夏洛特·佈列尼塔,瑞士女郎也不怕冷,穿着性感的兩截比基尼,如同一條潤白美人魚般正在大泳池裏游泳,還開了人工波浪。

    陳晴可沒有深夜鍛鍊的念頭,只是脫掉浴袍踏進了旁邊的溫泉小池。

    過了一會兒,波浪聲停止,佈列尼塔走過來,陳晴才主動招呼,用漢語問道:“夏爾,什麼時候到的,這麼晚還沒休息?”

    “下午,”佈列尼塔也進了溫泉泳池,靠在陳晴旁邊,同樣用流利地漢語說道:“時差,睡不着。你呢,工作狂,還是剛回來?”

    陳晴開玩笑:“是啊,我們都是老闆的奴隸,不好好工作會挨鞭子的。”

    夏洛特·佈列尼塔示意旁邊女侍幫自己揭開頭髮,一邊跟着笑道:“你自己喜歡瘋狂工作而已,別拉上我。”

    這幾年下來,夏洛特·佈列尼塔及其網羅的一批瑞士資本成爲西蒙在全球佈局的一個重要外殼,跟隨維斯特洛體系的擴張腳步,除了中國,拉美、東歐乃至非洲等新興市場都有所觸及。

    前段時間佈列尼塔就親自趕往俄羅斯,與約翰斯頓控股團隊一起參與洽談一個制鋁工業聯合體的組建方案,計劃整合俄羅斯國內幾家主要的鋁業公司,組建一個大型的制鋁工業巨頭,這家公司一旦完成,預計將佔有俄羅斯鋁製品生產90%以上的產能,全球制鋁份額也能達到15%左右,舉足輕重。

    項目其實還是幾個月前俄羅斯金融危機的延伸。

    很多事情在那次危機之後徹底敲定,西蒙也就採取一定的擴張姿態主動在俄羅斯進行佈局,爲的是主動表現出自己‘有所圖’的一面。

    至於項目本身,則是葉利欽親自牽線,因爲這次將被整合的其中一家鋁業公司老闆是這位俄羅斯總統先生的外甥女婿,年僅28歲的奧列格·傑裏帕斯卡,這也是後來大帝時代還能在俄羅斯長久存續的少數寡頭之一,當然,顯然還是葉利欽的緣故。

    葉利欽本身的想法也很明顯,引入外國資本,特別還是在全球範圍內舉足輕重的維斯特洛體系,即使將來一些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期,這次既算是一次直接的利益捆綁,增加到時西蒙插手的可能性,也能在很大程度上爲葉利欽家族保存一份財富。

    西蒙這邊,葉利欽確定表態要推某人上位後,他當然沒問題。

    更何況,不拿這份好處,反而會讓葉利欽家族乃至一直在揣度他意圖的某人心生不安。

    溫泉小池裏。

    陳晴耐心等女侍幫佈列尼塔解開頭髮,擺擺手趕走她們,這才問道:“這次俄羅斯之行怎麼樣?”

    “一切順利,”佈列尼塔說着,又忍不住搖頭感慨:“只不過,俄羅斯那邊,普通公衆的情況實在有些糟糕。”

    陳晴這兩年也去過幾次東歐,大致明瞭,還是配合地接道:“怎麼了?”

    佈列尼塔靠在小池邊,喃喃般說道:“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聖彼得堡,計劃中鋁業聯合公司的總部會設在那邊。你知道,現在那邊已經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然而每次上街,都能看到要麼銀行要麼食品商店或者二手回收商店門口排着很長的隊伍,人們凍得發抖,最終都只是爲了獲取一些食物。在聖彼得堡的第三天,還有一個街區因爲燃氣供應不足停了暖氣,當局公開消息說那天晚上凍死了7個人,實際傳聞還要更多。還有一次,我們在餐廳喫飯,櫥窗外站了一個老人,在寒風裏等了十多分鐘,我最初還以爲她只是在等人,用餐快要結束時,老人才走進來,詢問我們能不能把剩餘的食物打包給她……”

    佈列尼塔說到這裏,停住了話語。

    陳晴等了片刻,問道:“你給了嗎?”

    佈列尼塔微微點頭。

    陳晴漫不經心地輕搓着自己柔滑的手臂,追問:“什麼感覺?”

    佈列尼塔醞釀了片刻,說道:“他們……挺可憐的,而我們,真幸運。”

    陳晴嗯了一聲,心裏其實沒有太多波動。

    “其實我在解體之前去過好幾次蘇聯呢,”佈列尼塔片刻後又道:“當時,蘇聯的情況雖然看起來同樣窘迫,但也遠遠好過現在。”

    陳晴道:“我記得有一句話,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前蘇聯地區現在的窘況,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佈列尼塔若有所思:“我好像聽過,陳,這是誰說的?”

    陳晴微微彎着嘴角道:“魯迅。”

    “嗯?”

    “最初是老闆和我說的,我也問是誰說的,他想不起來,就告訴我,如果你想不起一句名言是誰說的,那就是魯迅說的。”

    “我知道魯迅,學中文的時候,看過他的一篇文章,叫《狂人日記》,很有感觸,這是你們中國一位很有名的批判文學家……”佈列尼塔說到這裏,頓了頓,才反應過來,白了身邊陳晴一眼:“你剛剛的意思是,不是魯迅說的?”

    陳晴稍稍正經道:“我特意查過,這是一位波蘭詩人斯坦尼斯洛·萊克在自己一篇文章裏的感慨,原文不是這樣,不過大概意思相同,萊克是二戰集中營的猶太裔倖存者,他在即將被執行死刑時用給自己挖墓坑的鐵鍬殺死了守衛,成功逃離。這句話是他對二戰時期數以百萬計如同綿羊般遭遇屠殺的被害者的一種反思。”

    佈列尼塔點點頭,回味片刻,說道:“我不太認同,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只是平凡者,他們沒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

    陳晴聳肩:“那他們就只能乞求這個世界對他們好點,或者,祈禱活在一個安定富足的國家,否則,嗯,你關注最近的科索沃邊境衝突了嗎?”

    佈列尼塔搖頭。

    陳晴道:“由7名英美軍事顧問參與的一隊塞族武裝在運送物質過程中遭到了科解部隊的襲擊,戰鬥還波及到了附近一個村莊,因爲動用了重武器和空中支援,一場亂戰,兩方軍隊,連帶被波及的村民,男女老幼,一共死亡116人。”

    佈列尼塔聽陳晴這麼說,忍不住雙手捧在身前:“哦,該死的戰爭。”

    陳晴乜了她一眼:“這其實不是我想說的重點。”

    佈列尼塔疑惑地看過來。

    陳晴道:“這幾天,很多報紙都在報道這次衝突,不過,重點在於衝突中不幸全部陣亡的7名英美軍事顧問,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每一個人的履歷,他們剩餘家庭成員是多麼悲傷,克林頓還在昨天的白宮記者會上表示了1分鐘的默哀,併發誓爲他們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