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晴立刻GET，苦着臉蛋：“現在不行了，有核武器了。”
“是啊，鬧太大都得玩完，”西蒙說着，在剛剛用水筆圈畫出來的東南亞地區示意了下：“雖然我覺得核戰爭可能註定是現代文明的總結，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對於維斯特洛體系而言，治標的一點，就是打造一個完全由我們自己絕對掌控的生產體系，東南亞是一個目標，另外還有東歐以及非洲等地區。”
陳晴聽到‘絕對掌控’，也明白自家老闆爲什麼不選中國，畢竟體量太大，絕對不了，想了想，擡手指向拉美：“老闆，這裏呢？”
“拉美不行，這一地區其實就是我期待的美國未來的最好形態，經濟衰落，社會固化，但還能在一個相對穩定的制度下持續運行，”西蒙微微搖着頭，又朝一片區域指了指：“不過，墨西哥除外，距離美國很近，經濟實力卻相差很遠，擁有大量廉價勞動力，同樣可以作爲我們重點經營的一個生產載體。”
陳晴贊同地嗯了聲，看向身邊男人：“老闆，你剛剛說治標，那，還有治本嗎？”
西蒙點頭：“治本的一點，就是推動又一次以可控核聚變爲核心的科技革命，掌握了可控核聚變，人類擁有近乎無限的能源，也就等於擁有無限的生產力，到時候，哪怕社會上很大一部分人都不再從事生產，也能憑藉全新時代的強大生產力爲他們提供足夠的生存物資。達到這一目標，社會出現極端動盪的機率也就能降到最低，而且，呵，當科技的鴻溝進一步拉大，我們這樣的資本家才能更安全，同時也能掌握更大的隱性權力。”
陳晴立刻想到3G計劃，顯然，這確實是一個相當可行的方案。
再梳理剛剛兩人的對話，陳晴又發現了一個問題：“老闆，構建這一全球生產體系，你的意思是，關鍵時刻，向美國輸血？”
西蒙沒有否認，而是道：“再回到大航海時代，打敗西班牙之後，時隔不久，英國又對另外一個海上霸主荷蘭發起了戰爭，並且再次將其擊敗，成就第一大海上霸主。”
陳晴配合地接話：“然後呢？”
“不是然後，”西蒙道：“知道東印度公司吧？”
“當然。”
“當時很多國家其實都有東印度公司，或者，準確說，東印度公司應該是一個壟斷海上貿易的企業集合體。”西蒙簡單解釋了一句，接着道：“英荷戰爭期間，因爲最早開拓了商道，荷蘭的實力是要強過英國的，更何況，雖然打敗了西班牙，英國本身也是元氣大傷。如果雙方傾盡全力對戰，結果很難預料。”
陳晴準確抓住其中關鍵，追問：“那，荷蘭爲什麼輸了？”
“歷史充滿了無數的偶然性，但偶然之中，從來也有着很多必然，”西蒙道：“荷蘭輸掉戰爭，原因肯定也是多方面的。不過，其中一個因素，不容忽略，就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態度。兩國戰爭期間，你猜猜，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做什麼？”
“嗯？”
“荷蘭東印度公司覺得，即使國家戰敗，他們的利益也不會受到損害。於是，在商言商，當時英國戰爭物資短缺，開價當然很高，荷蘭東印度公司無視自己的立場，大批大批地向英國倒賣物資。甚至，英國財政並不寬裕，爲了籌集資金髮行戰爭債券，荷蘭東印度公司也是大筆購買，畢竟利息很高啊。諷刺吧，敵人在攻擊自己的祖國，這個國家的商人不想着同仇敵愾，依舊只顧自己的生意，心中只有利益最大化。”
西蒙聽妮子這麼說，也很快想到，懶得多說，繼續道：“結果，荷蘭戰敗，自以爲哪怕輸了戰爭依舊不耽誤自己生意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因爲國家失去了海上霸權，很快就沒落解體，而英國則成爲盛極一時的日不落帝國。”
陳晴等自家老闆說完，輕聲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是啊，”西蒙語氣裏也帶着無奈：“很多事情我改變不了，但，維斯特洛體系的根基在美國，我可沒有荷蘭東印度公司股東那樣的幻想，因此，哪怕衰落不可避免，維斯特洛體系也要至少確保這個國家不會崩潰，乃至像蘇聯那樣解體。”
陳晴感受着自家老闆的情緒，想到一件事，說道：“老闆不是還在經營澳洲的嗎？”
“這是退路，一旦要動用這條退路，說明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西蒙道：“你大概也能猜到，對於澳洲，我甚至是打算作爲核戰爭爆發後的避世之地在經營的。”
陳晴想開個玩笑說自家老闆杞人憂天之類，只是，梳理了一下剛剛的討論，自家老闆說的這些事情，可一點都不杞人憂天。甚至，或許都等不到他們這一代人之後。
想着這些，陳晴道：“老闆，我要怎麼做？”
“詳細計劃還在制定，你稍後也可以加入進來，”西蒙道：“目前，主要還是消化我們去年從東南亞地區接收到的各種產業。後續，主要是加強對東南亞地區的投資，而中國這邊，需要你配合的是人才和產業的輸出，比如低端的服裝鞋履代工。”
陳晴嗯了一聲，沒有傻到追問難道東南亞本地不能做之類。東南亞人要能做，各國富豪精英階層也不會那麼多華人。只是，想想兩年前的那些事，華人有頭腦，能賺錢，但……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確定了大方向，又繼續討論了很多細節，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
西蒙這次沒有多待的意思，明天就要啓程去首爾。
相比目前還處在發展階段的中國，韓國能夠向東南亞轉移的產業就更多，97危機之後，西蒙引導了很大一部分韓國產業進入中國。接下來，也該扭轉方向。
討論完事情，沒理會不知道在哪轉悠的任景兮兩個，畢竟園子太大，西蒙和陳晴悄然離開，就近查看了幾個東郊工業園區內的維斯特洛體系投資項目。
相比西郊大陽山附近的熱熱鬧鬧，蘇州東郊的工業園區看似低調，實際上，維斯特洛體系在這邊的投資規模要比東郊大很多倍，汀科拜爾、諾基亞、已經與聯想合併的卓越等等，乃至韓國那邊被維斯特洛體系控制的三星、SK等幾家，都在這邊有着大規模的產業投資。
短暫的幾個小時顯然不足瀏覽太多，最後在快速建造中的蘇州三星汽車工廠走了一圈，時間就已經過了下午六點鐘。
暮色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