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岬莊園西側的私人海灘。
時間是7月8日，週六。
西蒙昨天返回西海岸已經是傍晚，週末沒有安排工作計劃，特里·塞梅爾就直接過來杜梅岬莊園拜訪。
兩人正在討論的是《勇敢者的遊戲》和《蒸發密令》兩個電影項目。
這是剛剛過去一個票房周史泰龍那部《特警判官》票房慘敗引發的波瀾，迪斯尼公司9000萬美元的鉅額投入，預計本土票房只有2500萬左右，再加上暑期檔開篇《虎膽龍威3》的票房表現同樣不盡人意，不僅讓華納兄弟對已經簽約《勇敢者的遊戲》男主角的史泰龍產生了疑慮，還牽連到華納獨資的另外一個項目《蒸發密令》。
本來計劃9月份開機定檔明年暑期的施瓦辛格新片《蒸發密令》，預算統計出爐後，達到1億美元。
如果按照去年《真實的謊言》全球票房成績，1億美元的預算還算能夠承擔。然而，連續兩部老派動作大片的失利，使得好萊塢徹底開始重新審視這種肌肉男拯救世界的個人英雄主義電影。
因爲擔心風險，華納高層開始希望能夠砍掉《蒸發密令》。
這種事情在好萊塢非常常見。
只是，前期投入的數百萬美元也就罷了，已經與施瓦辛格簽署的片約卻不是那麼容易取消，因爲這是一份好萊塢大咖常見的‘pay or y’協議，簡單來說，雙方簽署協議後，因爲明星已經將檔期留給製片廠，那麼，無論電影是否開拍，製片廠都必須支付明星合約中規定的全額薪酬。
‘pay or y’協議恰好也是爲了應對電影公司因爲各種原因經常砍掉電影項目的情形。
阿諾·施瓦辛格的合約片酬是1500萬美元，華納無論如何都不想這筆錢打水漂，於是突發奇想，希望西蒙能夠按照最初的規劃讓阿諾頂替史泰龍出演《勇敢者的遊戲》，這樣一舉兩得，既能讓華納順利砍掉《蒸發密令》，又可以擺脫史泰龍這位潛在的票房毒藥。
相比阿諾與華納的‘pay or y’，強勢的丹妮莉絲可不會和明星簽署這種協議，哪怕是史泰龍的長約，如果丹妮莉絲想要反悔，也不需要賠償太多。當然，肯定會損失一些名聲，這在好萊塢也不是什麼大事。
見西蒙拒絕，特里·塞梅爾並沒有放棄，說道：“西蒙，只要你同意，其中的所有額外支出都可以由華納方面承擔，我還可以放出消息，是我們這邊的堅持，才讓你不得不改變主意。”
西蒙還是搖頭：“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不可能臨時換掉史泰龍。在我看來，你這邊應該做的是想辦法壓縮《蒸發密令》的預算。”
特里·塞梅爾苦笑道：“如果可以，你覺得我會不這麼做嗎？”
“在我看來很簡單，把拍攝地從美國本土換到澳洲或者加拿大，哪怕是歐洲，這樣首先就能得到一筆千萬美元級別的退稅。然後，你再和阿諾好好談談，像肖恩·康納利那種整個劇組等着開工他卻跑去和朋友打高爾夫球這種事情少發生一些，幾百萬又能省下來。特里，其實去年的《真實的謊言》就是這樣，如果不是丹妮莉絲娛樂派人一直盯着，這個項目成本肯定破億，結果是，《真實的謊言》只花了9000萬美元。”
1.75億美元啊。
當初也是爲了遷就凱文·科斯特納希望獲得一個舒適拍攝環境的要求，這才同意將拍攝地選在夏威夷這個全球著名的旅遊勝地。
結果，誰也沒料到夏威夷的潮汐會帶來那麼大的麻煩，價值數百萬美元的佈景一次次被摧毀，拍攝週期一再拖延，華納騎虎難下，不得不一直不停地往這個項目上砸錢，最終三個月的拍攝週期硬生生拖了長達八個月，整個項目完成，預算達到了史無前例的1.75億美元。
現在，《未來水世界》定檔7月28日，遠遠地躲開了暑期檔前期的《侏羅紀公園2》等重磅炸彈，華納只希望這個項目不要失敗的太慘。
正是因爲《未來水世界》的前車之鑑，華納當下才如同驚弓之鳥，還忍不住在現在的兩個項目上反覆糾結。要知道，《未來水世界》一個項目，已經拖累的時代華納股價持續大半年時間都沒能追上美國股市大盤的整體走勢。
代表紐交所大盤走勢的道瓊斯指數從去年7月份到今年6月份一年時間漲幅達到26%，時代華納股價相比去年暑期的最低谷，一年時間漲幅只有18%，美國股市形勢一片大好之下，集團市值也只有186億美元。
如果沒有《未來水世界》的拖累，時代華納市值本該輕鬆衝破200億美元關口。
電影業務的火車頭效應實在太明顯，《未來水世界》已經是一盆潑出去的水，華納現在可經不起又一個類似的失敗。
西蒙不肯改變主意，特里·塞梅爾只能按照對方的建議，從《蒸發密令》項目本身上下手。
無論如何，1億美元的預算肯定是別想，壓縮到7000萬美元纔算是符合華納方面的預期。想想明年暑期，新一部007、《碟中諜2》、《木乃伊》等一連串片單，看起來都比《蒸發密令》要更有賣相，而且，還不算丹妮莉絲獨資的項目。
丹妮莉絲娛樂這段時間籌備的項目有很多，招魂電影宇宙新片，詹姆斯·卡梅隆的《泰坦尼克號》，金·凱瑞的新片，還有來自大洋彼岸那位傑克·成的《尖峯時刻》，這些或者趕不上，或者不太像，總之不知道哪些會成爲主打。
想要直接問出來，想想還是作罷。
這已經算是商業機密。
兩家企業終究還存在競爭關係。
兩人一起步行在夏日裏依舊帶着涼風的私人海灘上，猶豫片刻，特里·塞梅爾還是說起另外一件事：“西蒙，你上週是不是見過傑克·韋爾奇？”
西蒙點頭，還有些疑惑：“獨力日那天一起打高爾夫球，怎麼了？”
特里·塞梅爾又是片刻遲疑，才終於道：“我聽到消息，大概是，昨晚韋爾奇邀請了列文一起喫晚餐。”
傑克·韋爾奇，傑拉爾德·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