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西蒙,被A女郎抱在懷中的小傢伙立刻朝西蒙傾過身子,喊着爸爸要抱抱。
於是氣氛頓時有些古怪。
西蒙·維斯特洛,大家當然都認識。
今晚的這次酒會就是對方發起。
只是,剛剛可沒人知道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竟然是維斯特洛的女兒,知曉一些有關西蒙個人狀況的人更是疑惑,卻也都沒有懷疑,以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地位,出現一兩個私生女,絲毫不讓人意外。
西蒙接過小姑娘,見孩子把剛剛抓在手裏的一塊堅果松餅送到自己嘴邊,於是一口喫掉,還順勢咬住妮娜的小手,惹得小不點咯咯直笑。
親暱地互動了一番,西蒙輕聲和孩子咬了幾句耳朵。
小姑娘其實被舒爾希金娜教得非常懂事,只是性格屬於和自己母親完全相反的外向型,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很喜歡纏着西蒙。不過,當聽到西蒙言語鄭重地表示自己有正事要談,立刻很聽話地點着腦袋,任由西蒙把她送回A女郎懷裏,還乖巧地朝西蒙擺了擺手說再見。
等A女郎抱着孩子離開,西蒙纔開始一一與大廳內衆人招呼應酬。
今晚出席的主要是聖彼得堡市所在列寧格勒州一干政府高層以及維斯特洛體系在俄羅斯的管理骨幹。
西蒙熟知曾經的俄羅斯歷史走向。
千禧年之後的俄羅斯,二十年時間基本上被曾經的聖彼得堡幫控制。
因此,西蒙從一開始就將維斯特洛體系在俄羅斯的經營重點放在聖彼得堡,而不是寡頭聚集的莫斯科,包括米哈伊爾·弗裏德曼負責的阿爾法集團在內,維斯特洛體系在俄羅斯直接或間接控制的一系列產業,公司總部大部分都設在聖彼得堡。
幾年時間下來,維斯特洛體系與還沒有成型的聖彼得堡幫之間的關係可想而知。
因爲西蒙出席的緣故,明明相互之間已經劍拔弩張的聖彼得堡幾大派系,今晚都和和氣氣地出現在這次酒會上,而且時刻關注着維斯特洛在大廳內的動向。畢竟這個年輕人的財富和權勢實在太盛,俄羅斯國內的那些寡頭,在對方面前完全就是小兒科。
再加上西蒙在烏克蘭的經營,很難說聖彼得堡會不會成爲下一個裏夫尼。
萬一真的這樣,與對方交好肯定不會有壞處,而對方今晚對衆人的態度,很可能也意味着聖彼得堡將來的政治格局。
西蒙大致能夠明白衆人的心態,於是反而更加謹慎。
招呼應酬了半個多小時,該聊得基本都聊過,終於看似不經意地來到一個頭發稀疏面容刻板明顯有些不苟言笑的矮個子中年男人面前,朝對方舉了舉杯:“你好,弗拉基米爾。”
中年人似乎並沒有對西蒙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感到意外,同樣舉了舉杯:“你好,維斯特洛先生。”
西蒙嘴角帶着笑,有些開門見山:“我知道一些你的事情,斯莫爾尼宮的灰衣主教,呵,索布恰克離開後,你確定接下來的打算了嗎?繼續留在市政府,還是其他?”
斯莫爾尼宮,是聖彼得堡市政府的所在,當年列寧就在這裏指揮了十月革命。
斯密爾尼宮的灰衣主教,直白一點,大致就是幕後掌控者。這是最近幾年聖彼得堡各界爲某人起的一個綽號,因爲索布恰克只是大學教授出身,根本沒有執政才能,還喜歡到處訪問,於是市政府很多事務其實都由他這位曾經的學生兼副市長打理。
中年人聽到西蒙略帶調侃地提起‘斯莫爾尼宮的灰衣主教’這個稱呼,依舊有些內斂地微微笑了下,搖頭道:“還沒有,不過,肯定不會留在市政府了。”
“有沒有興趣來爲我工作?”
中年人終於有些意外:“嗯?”
西蒙道:“就是進入商界,你知道,這是西方政客的普遍慣例,爲國家服務幾年,離職後從事私人職業。”
“維斯特洛先生,我對經商並不瞭解。”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從零開始的,從沒有天生什麼都會的人,而且,爲我工作,也不一定要經商。”
中年人略微遲疑,看了眼不遠處自己的恩師索布恰克,終於望過來,道:“維斯特洛先生,我承認我對你的邀請很心動,不過,如果想讓我爲你工作,你需要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
“利用你在莫斯科的影響力,幫助阿納託利擺脫他此時所處的困境。”
阿納託利是索布恰克的名字。
西蒙直接點頭,又道:“沒問題,不過,這件事你自己來執行。”
“嗯?”
西蒙道:“我剛剛和一些人談過,很快會有人邀請你去莫斯科工作,職位不會太低,到時候,你可以利用自己的職權幫助索布恰克先生擺脫困境。”
中年人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西蒙擡手在對方肩頭拍了拍,說道:“弗拉基米爾,將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然後,你可以當我剛剛的話沒有說過,或者只是個玩笑。不過,不要拒絕來自莫斯科的邀請。”
這麼說完,西蒙果斷離開,走向他人。
曾經的歷史上,某人之所以會成爲葉利欽最終選定的接班人,其中一個原因,其實是一次‘背叛’,某人進入莫斯科之後,爲了幫助自己遭遇政治傾軋的恩師擺脫牢獄之災,私自動用力量將對方送出了俄羅斯,然後又坦然地去找葉利欽‘自首’。
因爲索布恰克也是葉利欽的一位反對者。
結果,葉利欽並沒有追究這件事,反而從中看到了對方爲了曾經的恩師和上司不惜丟掉工作的忠誠,最終拿定了主意。
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聖彼得堡東郊這次不到1分鐘的交談到底意味着什麼。
西蒙又在酒會現場待了十多分鐘,告辭離開。
第二天是6月1日。
週六。
西蒙一大早就再次啓程,直接飛往烏克蘭西北的羅夫諾州首府。維斯特洛體系投資修建的機場已經啓用,不需要再從基輔轉道。
西蒙到來之前,維斯特洛體系在羅夫諾州的又一次‘除草行動’已經開啓。
不同於暫時穩定的俄羅斯,烏克蘭的經濟下行依舊沒有停止。
根據今年已經過去幾個月的烏克蘭國內經濟數據,預計1996年的烏克蘭GDP相比1995年,還要下跌10%左右。普通人總是很難直觀理解這些經濟數據,但如果身處其中,就會明白,一個國家的GDP一年下跌10%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