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還有點生氣。
因爲之前爲了籌錢幫蒙牛渡過難關，沒少費心思，結果現在，正主卻縮了，要當逃兵。
牛根升心平氣和，帶着微微的嘆息笑道：“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我這把年紀，該退了。”
柳川智眉頭緊鎖，沒出聲。
沉寂良久，牛根升苦笑道：“我知道這樣做對不住大家這些天的慷慨解囊和殫精竭慮，只是，當下的時局，除了退出，別無選擇。
蒙牛的情況，老柳你是知道的，雖然管理權一直在我手裏，但實際股權，近九成爲境外資本掌控。
可現在，陳遠那邊已經動手了，英聯，鼎輝，摩根，都已經來電，說陳遠準備溢價收購他們手裏蒙牛的股份……”
原原本本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柳川智眉頭皺得越發厲害：“真的就沒有辦法了？”
牛根升笑道：“有啊，如果有四五十億，應該可以把股份都買回來，問題是，目前的情況，根本湊不到這麼多錢。
而且，就算湊齊把股份都收回來，接下來的競爭，我也沒信心。”
說完又道：“其實這次打電話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等股份出手了，大傢伙這些天湊的錢，都會馬上歸還，另外，就是想提醒老柳你，當心了，種花集團下一個動手的對象，很有可能就是聯想。”
“就憑那個所謂的飛天電腦？”柳川智有些不以爲然，但是，又不敢完全忽視。
牛根升嘆道：“我知道聯想沒那麼容易被打垮，但是，不可掉以輕心啊！
老柳你別忘了，真正對電腦有需求的，正是那些經常上網的人，從這個層面說，他們的宣傳推廣，是十分精準的，對電腦製造業的威脅，尤其大。”
這也正是特意打這個電話的根本原因。
蒙牛已經倒了，他不希望老友一手創辦的聯想，也轟然倒塌。
他也相信，以老友的眼光閱歷，必然能想到這些，他只是怕他掉以輕心。
柳川智終究也沒再說什麼，只嘆道：“放心，我知道的，聯想，也沒那麼容易被打垮。
倒是你，接下來有什麼想法，記得及時溝通，有兄弟們在，再創業不是問題，再不濟，也能當個總裁。”
通話就這樣結束。
柳川智站在窗前，抽着煙，沉默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還是打了個電話，走出家門。
得去公司一趟。
老友說得對，這事，不論如何，不能掉以輕心。
……
藍天娛樂。
陳遠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把樣片看完。
結論是，沒問題，可以送審了。
跟電視臺的接洽，也可以提前進行，售價的話，暫定八十萬一集。
這是第一輪，平臺，不出意外，應該是央視。
等央視播完，就可以賣第二輪，把播放權賣給一些地方性的電視臺了。
總的來說，雖然不如彩鈴，但應該不少賺，沒有一億，也得七八千萬。
此外，還有不少隱形的價值，那就是，對集團公司其它產品的推廣。
因爲片尾植入的廣告，都是集團公司的產品，包括新出的綠葉乳業。
這個時候，英聯鼎輝摩根三家的決定也同時到了。
“經過討論，我們一致認定，蒙牛現在的股價，與真實的價值完全不符，我們看好，並將長期看好乳業在國內的發展，所以，抱歉，對於貴方百分之二十溢價收購我們所持蒙牛股份的請求，我們拒絕……”
但是，三家代表都來了，這讓人陳遠想起一個成語，一丘之貉。
聽完，他也沒生氣，只是笑道：“看好是一碼事，能不能享受到行業發展的紅利，是另外一回事。
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看好乳業在國內的發展又如何？
這跟你們有關係嗎？
歸根結底，乳業在國內發展得再好，成果也是我的，與你們無關。
此其一。
其二，你們說蒙牛現在的股價，與實際價值完全不符，這個我承認，蒙牛現在的股價，的確低於真實價值。
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一旦你們拒絕，一旦我離開這間會議室，那麼，蒙牛的實際價值，會很快，低於現在的股價。
如果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又是一輪討價還價。
陳遠很清楚，這幫人所謂的拒絕，不過是一種託辭，爲的就是把價格擡高。
實際上這幫人清楚得很，如果這次不賣，那麼接下來，可能想賣都賣不掉。
他也沒慣着，硬氣，直接威脅，要麼乖乖的賣，要麼，大家就是敵人，咱們戰場上見。
對此，對面也頗爲無奈。
周定頭痛道：“真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沒有。”陳遠搖頭：“我們拿下蒙牛的目的，你們應該清楚，不是因爲懼怕競爭，而是不想浪費時間。
但如果你們堅持，那我們也只好選擇下策，徹底的讓蒙牛從市場上消失。”
任何事物的獲取，都是有成本上限的。
一旦這個成本上限，超過重新締造，那麼，不要也罷。
不如毀掉，自己締造。
所以，別說什麼實際價值與當前的股價不符，實際上，這個股價可以了。
按照當前的股價，溢價百分之二十，已經是極限，如果不行，那就開戰。
真要開戰，可能還花不了這麼多錢，就能將蒙牛這個品牌徹底從市場上驅逐。
畢竟當前蒙牛的市值還有四十億港幣，溢價百分之二十，近五十億港幣。
顯然也是做過這個預設的，對於陳遠的迴應，一幫人絲毫沒覺得意外。
周定說道：“既然陳總堅持，那就是按陳總說的吧，不過我們希望，這部分股份，可以折算成綠野乳業的股份。”
“折算成綠野乳業的股份？”陳遠好笑：“你們想折多少？”
“百分之十。”
“三家百分之十？”
“一家百分之十。”
這算盤，打得是真好。
陳遠失笑道：“三家，一家百分之十，意思就是，你們現在價值差不多三十六億港幣的股票，打算要總共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換句話說，你們覺得，綠野乳業，估值只有區區一百二十億港幣，是這樣嗎？”
“這個估值的確是有點低，但是作爲回報，我們可以協助你們儘快走出國門，開拓國際……”
“沒興趣！”
“陳先生……”
“我說，沒興趣，最後再說一遍，百分之二十溢價收購，不接受其它任何條件，要麼降，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