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蘇紅玉和唐婉本來要對唐嬌半夜跑出去浪的事訓斥的，結果聽完後，兩人驚呆了。
“陳陽，你給我出來。”
蘇紅玉扯着嗓子，把陳陽叫了出來。
“說，你剛纔幹嘛了？”
陳陽一頭霧水，道：“我收了個快遞，朋友送的西裝。”
“切，還真是秦檜還有仨朋友啊，你這廢物竟然也有朋友。
那眼睛該是有多瞎？”
蘇紅玉先是嗤之以鼻，接着又把唐嬌拎過來，問道：“你看清楚了嗎？”
唐嬌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端詳過一直看不上眼的廢物姐夫，看着看着，她自己迷糊了。
輪廓是有些像。
可是……氣質……
唐嬌回想起剛纔所見的那一幕，陰暗中站着的人影氣勢如高山，曹剛跟劉行長這樣的大人物在他面前大氣不敢喘，人都走了不敢起身。
這樣的氣場，那般的威勢，哪裏是怎麼看怎麼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一看就很好欺負的廢物姐夫能比的？
唐嬌肩膀耷拉下來，搖頭道：“不是他，我看錯了。”
蘇紅玉一巴掌拍她腦袋上，恨鐵不成鋼：“我就說嘛，怎麼可能，爛泥還能糊上牆？”
唐嬌深以爲然，乖乖認錯。
唐婉看了一場鬧劇後，嘆了口氣，把還一頭霧水的陳陽拉進了屋裏。
她一番解說，陳陽明白過來，後怕不已。
還好自家妻妹是個傻傻的。
陳陽長出了一口氣，看着唐婉又開始揉着腿腳，臉上有痛苦之色，連忙讓她在牀上坐好，他跑上跑下端熱水要給老婆洗腳按摩。
這件事情，他足足幹了三年多，沒有一天懈怠。
也沒有不滿。
這是陳陽，欠唐婉的。
十幾年前，在陳陽父母車禍去世的當天，正在下江市考察投資項目的陳陽也遭到襲擊。
動了槍！
正巧出現在現場的唐婉，無意地替陳陽擋了一槍。
當時處在風口浪尖的陳陽，只來得及匆匆給唐婉安排個國手治療，緊接着就被驅逐出家族。
那一年，陳陽15歲，唐婉13歲。
十餘年後再相見，陳陽一眼就認出唐婉，唐婉卻從來不知道，當年那個光鮮得耀眼的少年，就是她從來看不起的廢物。
這是除了陳陽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祕密，也是他會毫不猶豫地同意當這個上門女婿的原因。
十幾年過去了，唐婉每天都需要熱水泡腳，配上當初那位國手留下的特殊按摩辦法按摩腿腳，不然就會肌肉萎縮，走不了路。
陳陽端着洗腳水進來的時候，唐婉坐在牀邊，恍惚地出神，眉頭都無意識地皺着。
放下洗腳水，陳陽心疼地蹲下來，脫下唐婉腳上套着的棉襪，像捧着珍寶一樣捧着她毫無瑕疵的小腳，溫柔地放進溫水中。
陳陽保持着動作，雙手在盆裏輕柔地按着唐婉的雙腳，直到一雙跟他雙手比起來都顯得無比纖弱的腳都浮現出粉紅顏色，才停下來。
“好了。”
陳陽跟完成了什麼人生大事一樣，小心地把唐婉的腳放到牀上。
唐婉搖頭，淡淡地道：“陳陽，傍晚的事，你不要在意，我不會跟你離婚，也不會愛上那個江文的。”
“當然，我也不愛你。”
陳陽本來要端洗腳水出去了，聽到這話，動作猛地一滯。
他臉上露出苦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唐婉不知道爲什麼，一股怒氣涌了上來，道：“我在13歲的時候，見過一個人，那天，我還中了一槍。”
“那個少年或許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聽說那是高高在上的上京大家族公子，怎麼會記得我呢？”
唐婉說着說着，激動慢慢平息，失笑道：“我這是怎麼了？跟你說這個幹嘛。”
“我想說的是，雖然很可笑，雖然誰都不知道，但我愛的人是他，不是你！”
“我唐婉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人，永遠不會愛上你。”
看着唐婉堅定的樣子，陳陽臉上苦笑，心中更是複雜，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自己綠了自己，找誰說理？
唐婉一番話好像耗盡了所有氣力，縮了縮光着的小腳進被子裏，無力地閉上眼睛：“陳陽，你不用擔心的，我雖然不愛你，但你是我的丈夫，我不會離婚的。”
“那五十萬，你也不要擔心，我會幫你想辦法。
還有，明天的家族基金會要舉行一年一度的酒會，每個唐家的人都要去，這是爺爺活着時候定下的家規。
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去。”
唐婉交代到最後，聲音漸低，近似呢喃：
“陳陽，你知道嗎？我好累。”
“我也好想有一個人，可以靠一下。”
“可惜你不可以，你爲什麼不可以……”
唐婉呼吸漸漸均勻，連睡着了，眉頭都皺得讓人心疼。
“我知道的，小婉！”
“我可以的，老婆！”
陳陽很認真地對着睡過去的唐婉，承諾着。
從今天開始，我讓你靠。
從今天開始，我給你榮光。
陳陽身上失去了十幾年的自信與光芒，在這一刻，重新迴歸。
“老婆，我會讓你愛上我的，現在的我。”
“我發誓！”
第二天，陳陽從地鋪上爬起來後，麻溜地給家裏三個女人買完了早餐，就留言說晚上他會自行前去“盤古七星酒店”，也就是唐家家族基金酒會舉辦的會場。
一整個白天，陳陽在醫院裏忙碌了一圈，將養父送往機場，送上了飛往上京的專機。
等陳陽忙碌好，再趕往盤古七星酒店的時候，唐婉她們在家裏的衣帽間中折騰一天還沒出發呢。
在唐婉試了多件披肩，依然覺得跟新旗袍不太搭的時候，唐嬌的聲音傳了進來：
“姐，你的快遞。”
唐嬌帶着驚訝的聲音傳入唐婉耳中。
衣帽間裏，還在挑選合適披肩搭配新旗袍的唐婉走了出來。
她剛來到大廳，就聽到媽媽蘇紅玉和妹妹唐嬌在那大呼小叫。
“小嬌，你說這是快遞？誰家快遞連包都不用拆，還這麼高級？”
“應……應該是吧……不，不是，送貨的是一個黑西裝戴墨鏡的。”
唐嬌在蘇紅玉的追問下也不太確定了。
唐婉過來一看，只見在兩人中間擺着一個帶着優雅弧度的木質禮盒。
看到這個禮盒的瞬間，唐婉不由得也張大了嘴巴。
她們畢竟都是出身唐家這個大家族，見識還是有的，這個禮盒的用料分明就是海南黃花梨。
一串海南黃花梨料子車出來的手串，就要幾萬，這麼大一塊連拼接都沒有的盒子，該多少錢？用這樣盒子裝的又該是什麼寶貝？
“姐，快打開看看嘛。”
“對，小婉快打開看裏面是什麼？”
蘇紅玉和唐嬌攛掇着，唐婉顧不上納悶，上前將盒子打開。
“刷！”
盒子裏騰起了霧氣一樣的光暈，將周遭每個人每樣東西都染得璀璨。
好半天，蘇紅玉和唐嬌才顫聲道：
“這是……霓裳羽衣？”
“全球限量10件，至少一千萬美金的霓裳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