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陽神情冰冷。
“竟然動槍!”
數十名槍手,雷霆一擊,幾百萬的豪車,在頃刻之間被密集的子彈掃過一遍,馬蜂窩一樣。
車中如果有人,這時候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而陳陽和陳芳都沒有着急緊張的樣子。
他們眼前高清屏幕的視角自上而下,傾斜45度,能看到那些槍手們在夜色掩蓋下,看不到的東西。
幾乎在渣土車衝出來,與保時捷擦肩而過的同時,打橫急剎車停下的保時捷裏,兩道身影如一如靈猴,一如暴猿,先後竄出。
靈猴自駕駛位竄出來,剛一露面就抱頭蜷縮,用滾的貼到了渣土車的下方,好像土行孫土遁進了地下一樣,轉眼間沒了蹤影。
暴猿自副駕駛位,以肩膀撞開車門,雄壯威猛,健步如飛,身後還拖着一杆鐵槍,槍頭在地面上擦出連串的火花。
這一切,全都完成在沃爾沃車隊封鎖,繼而槍聲大作之前。
毫釐之差,就是生死有別。
陳陽的目光追尋着持鐵槍者移動,耳中聽着陳芳對兩人的介紹:
“開車叫高興,前國內4級方程式賽車冠軍,被人陷害退役,後被納入陳國,現爲陳國爪牙,第一車手;
鐵槍的叫武癡,民國國術大師神槍李書文的再傳弟子,擅長八極拳和八極大槍,是暗勁層次的高手,所求皆武,現爲陳國爪牙。”
陳陽點了點頭,怪不得那個高興無論是模仿他的開車習慣,還是關鍵時刻的應對,全都神乎其神,原來是冠軍級別的車手。
那位武癡更是了得,在陳芳短短几句話間,他就拖曳着鐵槍,腳踏護欄與邊上山體,騰挪間跨越了百米距離,衝向了沃爾沃車陣。
單騎衝陣!
武癡動作再快,在槍火與車燈的映照下,還是被槍手們捕捉到了他大鵬展翅般飛掠而來身影。
槍頭調轉,分波集火。
霎時間,護欄、山壁、路面,如遭暴雨襲擊,發出連串脆響,更有火花四濺,追逐着武癡背影。
在這短短十秒鐘裏,武癡騰挪、飛躍、蜷縮、翻滾、前撲、側臥……
他將國術高手敏銳的直覺,超強的反應,迅猛的爆發,顯露無遺。
撲擊近百米,子彈如雨,竟無一顆能鑽進武癡的體內。
在這短短十餘秒過去,武癡堪堪撲擊到沃爾沃車隊前的剎那,情況又變。
陳芳拿起對講機,強硬出聲:“收網!”
話音落下,戰術手電的強光,自沃爾沃車隊後方的隱蔽處竄出,不住地打在槍手們身上。
這些戰術手電都是安裝在防爆帽子上的,伴着手電強光一起出現的,還有數十名臉上花着油彩,身上穿着迷彩,做僱傭兵打扮的人持槍包圍而上。
槍手們驚呼着,出現了混亂。
有的人繼續槍擊武癡,有的人調轉槍頭打向身後僱傭兵,也有人持槍茫然不知道要做什麼?
這時候,武癡一矮身,一暴起,鐵槍插在沃爾沃車身下,伴隨着一身暴喝,力從地上起,鐵槍一挑!
“嘭!”
一輛沃爾沃S60,數噸之重,一挑而起,車身翻飛,砸到了其他車,也砸在了槍手們身上。
一輛,兩輛,三輛……
武癡以鐵槍連挑,一輛輛沃爾沃翻飛,驚呼聲、爆炸聲、槍聲……,以及武癡春雷炸響般的吐氣開聲,交織在一起,將夜的沉靜打得粉碎。
“好!”
陳陽看着武癡目露欣賞,誇讚出聲:“高寵挑鐵滑車,也不過如此了吧。”
高寵下場雖慘,但那之前連挑十一輛鐵滑車的武藝與神力,依然堪稱恐怖。
武癡持鐵槍單騎馬衝陣,連挑數輛沃爾沃的壯舉,與高寵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陳陽清楚看到當武癡扔下鐵槍時候,鋼鐵打造的槍身已經彎如一張弓了,可見那一下下爆發有多麼的暴烈。
“下去吧。”
陳陽看塵埃落地,招呼了一聲。
兩人下得奔馳大貨色車,走向了一片狼藉的戰場。
他們到的時候,槍手們死的死,擒的擒,除了呼痛聲,悶哼聲,呵斥聲,以及火焰燃燒的聲音外,馬路上恢復了安靜。
“幹得不錯。”
陳陽走到武癡面前,誇讚了一聲。
武癡咧嘴一笑,不知道說什麼,光傻笑了。
他渾身上下汗如雨下,連每一根髮梢的末端,都掛上了露珠一般的汗珠兒。
只憑這一點,陳陽就知道武癡的國術真是到了宗師地步了。
狂飆突進,迅猛爆發時候,閉鎖一身毛孔,內外隔絕,暴烈剛強。
打完之後放鬆下來,或是憋不住那一口氣了,渾身毛孔再次打開,就是武癡現在模樣,汗流浹背,一身氣力隨之泄出。
再讓武癡挑一次車,他就做不到了。
“我記得陳家祕藏裏有當年民國國術宗師,神槍李書文的手術拳經,回頭找給他。”
陳陽對陳芳說完,武癡喜出望外,激動地拱手下拜:“多謝陳王。”
那邊之前不知道藏在哪裏的第一車手高興,這會兒冒出來,笑嘻嘻地拜見。
與武癡不同,高興看上去三十多歲,年輕時候長得應該不錯,現在滿臉滄桑模樣,愣是笑出了滿臉褶子。
“你也不錯。
陳芳,滿足他的願望。”
陳陽交代完後,帶着陳王金面的臉轉過來,凝望陳芳,沉聲問道:
“怎麼樣?”
在陳陽與武癡交談時候,陳芳就詢問了僱傭兵的首領,連忙交代道:“問出來的,襲擊少爺的是暗網有名的殺手
——指揮家。”
陳陽眉頭一皺,不解地看過去。
指揮家,他第一時間聯想到的是交響樂隊的音樂指揮藝術家,是樂團的靈魂,能指揮出一場場震撼心靈的恢弘音樂。
這跟一個殺手扯得上嗎?
陳芳猜得到陳陽的疑問,連忙解釋了數句。
原來這人還真是音樂指揮家出身,只是限於天分,無法從事音樂指揮家這個行業。
反倒是在策劃暗殺方面,他相當之有天分,可以用一些磨合不久的烏合之衆,策劃出萬無一失的暗殺。
在暗網上廣受好評,被認爲他策劃的破襲暗殺猶如愛樂樂團的交響樂,他就是那個現場指揮家。
陳芳解釋完,不解地道:“周圍我們布控過了,保證沒有監控、沒有無人機,也沒有人隱藏。
按指揮家的習慣,他一定會在現場聆聽自己指揮的音樂,這一回怎麼改了習慣?”
“改了習慣嗎?我看未必。
指揮家不在現場指揮,音樂還如期響起,效果動人,那還叫藝術嗎?
那應該叫缺誰誰尷尬吧?”
陳陽伸手一指前方渣土車,淡淡地道:“指揮家是吧?需要我讓人請你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