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時運不濟,正好遭逢此劫,也怨不得師兄。”
李永年輕聲勸說了一句。
當初選擇跟隨孔昔老祖一起趕赴寧安界域尋求機緣時,那些長老及門人就應該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否則他們若是願意老老實實地呆在醫聖山,按部就班地看病行醫,又豈會遭遇這般不測?
“師弟說得不錯,時運不濟,卻實是徒之奈何啊!”
孔昔老祖深吸了口氣,很快就從剛纔的黯然之中擺脫出來。
做爲一個已經活了七千餘年的老仙醫,孔昔老祖已然見到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心態意志早就已經千錘百煉。
哪怕沒有李永年的勸說,他也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不過,李永年所說的“時運不濟”這幾個字,卻是讓孔昔老祖多有感觸,不由得就聯想到到了他自己。
七萬年的醫修生涯,五萬年的尋道之旅,再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時運不濟”這四個字的含意了。
以他的醫道天資,突破大羅至尊境,本應該是水到渠成之事。
可是就是因爲上古醫道傳承的缺失,使得他在巔峯太乙金仙境一卡就是五萬年。
這不是時運不濟,福緣缺失又是什麼?
也就是在最後關頭得遇了小師弟,這才借小師弟的運道,一舉破境晉級。
否則的話,他到現在怕是都還在爲即將耗盡的仙壽而發愁呢。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孔昔老祖輕擺了擺手,不再多想,話鋒一轉,正色向李永年說道:
“小師弟,若是日後真有【噬魂宗】或是天魔界的大能前來尋仇的話,師弟最好能夠便宜行事。”
李永年眉頭一挑,什麼叫便宜行事?
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沒等他發問,孔昔老祖就繼續言道:
“若事有可爲,鄧禪與孫絡能夠成功將來犯之敵清除或是擊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若是連鄧禪、孫絡都對他們毫無辦法,爲兄希望你也不要輕易出手。”
“以你的斂息之能,能夠在所有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悄然離去,當不是什麼難事。”
言外之意就是。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千萬別猶豫。
無論如何,醫聖山的傳承不能斷。
他總是要爲醫聖山留下一個能夠能東山再起的契機與苗子。
整個宗門上下,在孔昔老祖看來,也就只有他的這個小師弟最爲合適。
尤其是在寧安界域見識到了李永年身外身的斂息神通之後,孔昔老祖對於李永年的保命本事更加自信。
只要在危機來臨時,李永年不主動顯露身形,孔昔老祖甚至覺得,就算是有帝尊親臨,也未必能發現李永年的存在。
“呵呵,師兄太過悲觀了。”
李永年聞言,不禁微微搖頭輕笑。
“剛纔師兄也說了,混元境的帝尊不能輕易踏足仙界,而巔峯至尊境的妖魔或是毒仙,咱們又不是沒有擊殺過,何懼有之?”
“師兄莫要忘了,鄧禪與孫絡,可是那些妖魔及毒仙的剋星,只要他們能順利晉級到巔峯至尊鬼仙境,以一敵二、敵三,當不是什麼難事!”
那就是,他的因果神通,可並不只能單體攻擊。
那些至尊妖魔、毒仙不來也就罷了,若是全都聚到了一起,李永年就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有來無回。
甚至內心裏面,李永年還盼着他們能多來一些呢。
沒辦法。
煉化那些至尊魔念及至尊境的蠱毒妖毒所能獲取的天道賜福,實在是太過豐厚了。
一次煉化,足抵李二在淨醫潭的數年苦修,何樂而不爲?
“話雖如此,可凡事都有意外,不得不防啊!”
孔昔老祖可沒有李永年這般樂觀,凡事他都習慣去做兩手準備。
“無論如何,師弟都要答應爲兄,若是真的事不可爲,師弟一定不要衝動莽撞,能走就走,不要顧及任何人!”
“哪怕是爲兄遭遇到了不測,你也不要有任何猶豫,一定要先確保自己的安危再談其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孔昔老祖真怕這個小師弟到時候會一時衝動,不顧一切地上前跟人拼命。
那纔是真正的羊入虎口,糊塗不智之舉。
“這……”
李永年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
“師兄放心,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小弟知道該怎麼做。”
逃命之事,李永年最是在行。
他身上的保命、逃命之類的法寶早就已經積攢了一籮筐。
真要是到了危急時刻,他自是有辦法可以確保自己的安全。
只是。
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
他纔在醫聖山安穩下來不到半年的時間啊。
就不能盼着他點兒好,讓他安安穩穩地呆在這裏好好地修煉幾年嗎?
見李永年點頭答應下來,孔昔老祖這才安心了一些。
此時。
寧安界域。
錦秀仙城。
方圓百萬公里內的靈力全都在急速向城頭匯聚。
無數的大道規則也在悄然凝聚成型。
一股若有若無的在地威壓以錦秀仙城爲中心,正在不斷地向外綿延擴散。
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股威壓也在不斷地變大增強之中。
“這是……有人破境成功了?!”
“至尊異象顯露,這是有人正在嘗試破境大羅金仙境,而且似乎馬上就要成功了!”
“是哪裏,誰在破境?!”
“咦,那個方向,好像是錦秀仙城所在,難道是寧安王?!”
“……”
幾乎是同一時間。
整個寧安界域所有處在巔峯太乙金仙境的上仙,全都心有所應。
不約而同的,齊齊從自己的藏身之所顯露身形,擡頭望向錦秀仙城所在的方位。
至尊破境,牽動一域之地的大道規則。
再加上杜正言並沒有刻意遮掩隱藏的意思,任由規則異象閃耀四方。
他們這些太乙金仙,就算是想不發現都難。
他們寧安界域,終於也有自己的至尊大能了!
所有上仙的心頭,皆都一片振奮。